“翔太, 就算你再能干, 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小学生, 没有和宗也伯父、万里子伯母商量就你一人只身从大阪来到宫城, 路上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万一遇上意外怎么办?我很担心你啊。”眉头轻皱,手指揪紧抓住衣摆,纯奈的担忧溢于言表。
要是平常纯奈敢这样和他说话,翔太绝对一秒都不停地骂回去,这不是在小瞧他嘛!但是现在他只感觉浑身寒毛直竖!因为,坐在地上的纯奈在眼泪汪汪啊!似乎下一秒就有晶莹簌簌而下!
“我很担心你啊,翔太。”软绵绵的声音已经透着哭音。
“我知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哭啊!”翔太立即站起来蹲在纯奈身边,一脸紧张, 满头是汗,语气变得很温柔像是哄孩子一般, “我没有胡来!我是拜托入江带我来宫城的!没有乱跑,没有意外,也很平安很顺利到了宫城啦!”
“入江?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纯奈吸了吸鼻子。
“谦也那家伙的手下啦!所以, 就算我不发短信谦也也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再稍作联想不就知道我在做什么事情吗!你不要担心啦!”
“谦也好像说过入江先生不是他的手下。”
“那种话你听听就好,谁不知道他用入江阴、暗算了多少人, 前不久还把忍足雅智拉下马, 现在被族里当成了‘第二代恶魔’降临, 人人避之不及。”
“‘第一代恶魔’是惠里奈吗?”纯奈眼睛一亮。
“废材纯, 你关注的重点不对吧, 再说了, 能够被我们忍足一族集体称之为‘恶魔’的只有可能是瑛士叔叔啊,什么‘第一代’?瑛士叔叔的称呼就是‘恶魔’,只有‘恶魔’,他可是我们忍足家前无古人的‘叛逆者’!”
“……听起来故事很多的样子,不过,翔太,你刚刚提了忍足雅智?”
“嘛……这事已经过去了,跟你没关系!”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家族里的阴暗面不应该让纯奈知晓才是,“那个老家伙不会再出现在日本了,你知道这点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不要打探!”
“翔太,我有事情和你说。”看来翔太并不知道忍足雅智的事情自己有插手呢,也不知道自己利用他探究雅庆的事情……揪着衣摆的手紧了紧,纯奈有些心慌,但还是告诉对方真相。
“你的事情先给我等等,我有话跟你说。”见纯奈恢复正常,翔太心里松了口气,随即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嗯,你先说。”
“第一件事,你今天的穿着是怎么回事?”忍足翔太面沉如水。
“什么?”
“我是问你今天这不知羞耻的穿着是怎么回事?”翔太一字一字慢慢说道,他已经忍耐很久了,没有一见面就破口大骂已经他涵养好了(自认为),“裤子怎么那么短?你怎么不穿内裤出门?还有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干脆去穿透视装?就算不考虑到会不会感冒等健康问题,你来返东京和宫城之间的路上安全问题呢?穿成这样亏你能平安到达,半路怎么没被诱拐啊?我真难想象你这个废材纯是怎么毫发无伤到达宫城的。”
“那个,翔太,这不是不知羞耻的穿着哦,全是万里子伯母设计的衣服,我很喜欢,可以请你收回那句话吗?”纯奈严肃盯着堂弟。
“……我收回( ̄ε(# ̄)。”翔太的汹汹质问气势瞬间垮掉。当然,这全部是因为听到母亲名字的原因,跟纯奈这个爱哭鬼水汪汪注视着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至于健康方面也不用担心,我没有觉得冷,在新干线睡觉的时候也有盖毯子。还有,我有请人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哦。来得路上,明面上的保镖一个(足立秀和),暗地里还有两个保镖,到宫城的时候还有事先安排的人员接应,行动前我有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
“…………真的?”废材纯哪里来得人手?是谦也还是瑛士叔叔安排得?
“真的,翔太不放心的话,等离开的时候可以叫他们出来给你看哦。”
“不用了。”翔太倒不担心纯奈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面欺骗自己。
“翔太,谢谢你为我担心,我很高兴哦。”露出了幸福治愈的笑容。
“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咳咳,现在来说第二件事!”翔太脸红了红,随即肃然,摆出训话的嘴脸,“你怎么敢跟一个橘色桔子、咳咳,姑且算是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住两晚!还那么亲近他?你也太没有防范心了吧!”
“那个,翔太,姨妈、姨父和小葵都在哦,翔阳也不是外人,他是我表弟,也是我的弟弟哦。”她还跟国光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呢,这有什么关系?纯奈不以为意。
“砰!”忍足翔太面无表情给了纯奈的脑门一个爆栗。
“翔太,疼QAQ。”
“不要弄错了,忍足纯奈,你的弟弟是侑士,是谦也,是我,那个橘色桔子并!不!是!”
“翔太是吃醋了吗?”橘色桔子是指翔阳吗?
“你又不是惠里奈姐姐!谁会吃醋啊!”翔太脸色铁青,“你别忘了‘表亲是可以结婚的’这件事!要是那个橘色桔子夜袭你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轻易就信任……”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纯奈正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注视自己。
忍足翔太恼羞成怒:“算了!我不指望你这个大脑空空的笨蛋警惕男人了!今晚我和你睡一个房间!”废材纯就是废材纯!
“翔太是要和我睡一张床吗?”纯奈开心。
“想得美!你以为你是惠里奈姐姐吗?”翔太超级嫌弃,除了惠里奈姐姐,他才不要跟其他女性一起睡!“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不过,你要是求我的话,一两个晚上也不是不能忍耐……
“还是我睡地上吧→_→。”怎么好意思让小学生睡地板?这周围也算是山里面了,初春深夜的夜露深重,睡地板对身体不好。
“我说,我睡地上!就这么定了!”怎么好意思让女生谁地板?翔太想也不想否定了纯奈的提议。
“那么,你和翔阳睡在一起可以吗?你不是担心翔阳夜袭、噗!”说着说着纯奈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又不是排球精,翔阳才不会做那种事,见到堂弟脸色愈发铁青才勉强收住笑,“担心翔阳会做奇怪的事情吗?你们一起睡的话不就看着他了?”
“听着是有点道理,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另有深意?”翔太投以怀疑的小眼神。
“也不是深意啦,我只是想要翔太抛除偏见去看待翔阳,用自己的眼睛去确定他是怎样的人,以及他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只要接触过就知道了,翔阳就像小太阳一般哦,我相信他。”即使心里有不开心的事,但是在他身边的话心里一定会乌云退散,阳光重新普照,超级轻松的~
“小太阳?你是说他跟你一样头脑空空?”看着纯奈全然信赖的模样,翔太不可制止的酸了,不过是一个表弟而已……哼!他改变了蹲姿,正坐在纯奈面前,稚嫩帅气的脸上满是严肃认真,“反正在我这边所有法律上可以和你、和惠里奈姐姐结婚的男人都不值得信任!废材纯,我话就放在这里!我不拦着你来这里见姨妈,但是你要留宿的话我一定要在场!不然侑士也可以。”谦也那个混蛋就算了。
“……哦。”纯奈有点怕怕。按照翔太这么抵触的心态,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现在和国光住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要是小侑知道了,又会怎样呢?她不敢想象。
“事情就这样,你快点去洗漱吧,我去找橘色桔子。”翔太起身往外面走去。
“翔太,不能没有礼貌,不想称呼‘翔阳哥哥’也要叫名字哦。”
“我给他取外号是他的荣幸……”背对着纯奈的翔太脚步一顿,“这个周末,我会擦亮眼睛去观察日向翔阳是什么样的人。”说完离开了这间客房,直接杀向日向翔阳的房间。
忍足翔太:该死!竟然让废材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自己,橘色桔子你给我等着!
日向翔阳:……(正在头疼写作业的他后背猛然一寒)
忍足纯奈:糟糕,忘记和翔太报告忍足雅智与雅庆的事情了。
京都,洛山高校某个操场。
繁星皓月下,远处的路灯微微照亮了黑暗的塑胶跑道,有一人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漫步。正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少爷,一切按您的计划进行,迹部景吾已经答应了丰田樱美小姐与橘千代子小姐明天的邀约。”
“继续跟进。”
“是的,赤司少爷。”
又询问了几句,赤司结束了通话,清明冷漠的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收起手机……顿了顿,收起前还是打开了相册,看了今天的照片,纯奈今天打扮真的让人赏心悦目啊,与他的红发赤眼完美呼应,突然,想起某个不知死活的队友的发言,眼底没有笑意。
哲也,你也喜欢纯奈吗?
不管喜不喜欢,冠军和纯奈只会是他的!赤司收起手机往篮球部的训练室走去。
“小征,你的笑容好可怕,做了什么坏事吗?”实渕见到赤司的笑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和叶山刚好在里面训练。
“是啊是啊,就像看着猎物掉进陷阱的猎人一样,赤司,你是把厕所隔间里的纸巾用完了吗?”叶山帮腔。
“所以,上次就是你用完了纸巾,不补,也不说,害得忘记带手机的根武谷在洗手间被困了三小时?”赤司保持礼貌的微笑。后面他觉得在回来大巴车上的对话气氛有异常,后来便旁敲侧击了实渕,然后,他知道了“H书”是怎么回事……联想到当时的场景,他决定日后对叶山小太郎多加“疼爱”。
“阿嚏!”叶山打了个喷嚏,“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和根武谷道过谦了,你们不要小心眼还记在心里啦~阿嚏!阿嚏!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又有暗恋我的女生在背地里念叨我吗?受欢迎真辛苦啊!不要羡慕我~你们是无法体会这种受欢迎的难处~~”
赤司:“……”可以宰了他吗?
实渕:“……”说谁小心眼啊!还有,你每天洗漱的时候都不照镜子吗?小征自开学以来已经被超过十位女生告白了(这里指他知道的人数),你到底是哪里来得自信对小征说出这种可笑的话?
“身体冷的话去好好泡个澡……”赤司关心的话说到半截就停了,礼貌的笑容也停滞。
“小征,怎么了?”表情变得超恐怖!他在看……叶山?实渕也跟着看过去,没几秒就发现了不对,叶山穿着运动外套训练,身体不可能感到冷啊,而且,那外套是不是有点小?
“你、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被俩人死盯着的叶山心慌慌,但还是忍不住皮了一下。
“叶山,你身上的外套?”赤司听到自己很冷静地说道。
“这个啊?是你的啊!我借来穿得~”叶山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什么时候向我借过?”
“你放在运动包上,我顺手拿来用了。”要是以前,叶山才不敢对赤司这么放肆,可水族馆一行后,他心里不知不觉间跟对方亲近了起来,觉得队长也不是很假,想要和对方更亲近!于是,在看到玲央姐和赤司的外套时,他没有犹豫地选了队长的外套!“上面还有忍足身上的香气呢,超级好闻的!我闻了好几口。”说着揪起外套用力地吸了一口,立即露出嫌弃的表情,“咦!现在都是我的汗水味了!好臭!”
赤司:“……”
“小——征!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不要冲动!!!”几秒后,训练室传来实渕惊恐的吼声,在洛山的夜空下远远传开。
月落日升,第二天天还没亮。
“啊!”纯奈惊醒,满头是汗地坐了起来。
她呆坐在床上不停喘着气,半响才喘匀气息,从噩梦里回过神来,迟钝而茫然地巡视着陌生的环境。是了,这里不是忍足家,不是手冢家,她现在在宫城姨妈家。
此时,房间内一片昏暗,安静的环境里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里钻了进来,接着这点微光,纯奈摸到手机,一看,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二分。手机发出的微弱白光幽幽照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显得她唇瓣没有血色,后背上的冷汗一片,睡衣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纯奈静静发着呆。
好几分钟后,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大阪,忍足本家谦也的房间里手机铃声响起,床上睡得正香的人被吵醒了。
谦也:“……”
拿过手机,果不其然,屏幕上显示着纯奈的名字,睡眼惺忪的他笑了笑,挂断,将手机放回床头柜,翻了个身继续美美谁去。话说,他刚刚梦到自己在曲折的下坡路段飙车,那风驰电掣的畅快感觉,肾上腺素飙升,血液沸腾……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