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我是怎么走出忍足家的, 原本打算和纯奈打声招呼见个面再走的想法也忘了。
“砰!”身后是干脆利落的关门声,似乎还隐隐有个温和的笑声。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的脑袋晕乎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我和呆滞的迹部一起站在忍足家玄关门口, 已经被微冷的夜风“呼啦呼啦”吹了好几分钟。
我:“???”
迹部:“!!!”
在客厅里还有两分同仇敌忾的我和他, 瞬间, 同时往旁边移开一步, 中间的空隙顿时可以再容下一个成年男人。
一起转身离开,一起走出忍足家大门, 我往左,迹部往右, 不说话,连眼神都没对上过,我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连夜赶回京都, 到达学校宿舍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多。
“小征, 你回来了?”实渕穿着粉色豹纹睡衣, 坐在床头拿着手机昏昏欲睡,看到赤司走进宿舍眼睛猛然一亮,瞌睡虫瞬间飞走。
“嗯。”我应了一句, 视线落在实渕的床铺上, 那里有个穿着卡通小狮子睡衣的身影睡得正香,“叶山怎么在你床上?”
实渕右手挡在嘴巴前,打了个哈欠:“大家都在等你回来,黛前辈和根武谷等不住就回宿舍了,叶山坚持不回自己宿舍又困得要死, 后来不知道怎么发展成占据我床铺的情况。”可能是被他玩累了, 就死皮赖脸不起来。
“等我回来?”
“是啊, 你不是去东京见忍足君了吗?他们想知道最新你们的最新进展。”在打/赌下注你什么时候和忍足君两情相悦,或者你什么时候被忍足君甩掉,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进展?”我嘴角抽了抽。
“怎么了?刚才有一瞬间觉得你的背影特别沧桑。”该不会真的被忍足君甩了吧?那他是先安慰小征,还是和忍足君联络展开攻势?
“实渕,你不要有什么失礼的妄想。”我一个和煦的眼神扫过去。
“没有啦~我没有奇怪的想法,只是正所谓我不入地狱、不是,是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内部消化……咳咳,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气氛。”你快收起你的恐怖表情,这个时间段看到,晚上睡觉容易做噩梦的!实渕转移话题,略带殷勤,“小征,你累了吗?”
“……很累。”
“怎么可能不累呢,你又在逞强,东京和京都之间来往要四个多小时,光是坐车就很辛苦……咦?等等!小征,你说你累了?”实渕说到半路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小征怎么说累?他可是开学第一天就把他们洛山篮球部所有部员干趴下的男人啊!
“是的,我这么说了。”
“忍足君把你甩了?!?”实渕震惊。
我面无表情盯着实渕。
“抱歉!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可以击倒你的事物。看来不是呢……那难道是忍足君拒绝了你,转头和其他男生交往了?”这个更可怕好不好!实渕玲央惊恐状。
“什么!赤司被忍足甩了!忍足还交了新男朋友?是哪个男人这么牛逼可以干掉赤司?快介绍给我认识!”正在睡觉的叶山猛然坐起来,闭着眼睛说了一句后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表情转眼之间变成兴奋,双眼发光,一把抓住实渕的肩膀,“玲央姐,你快给我仔细说说!我超级好奇哪个男人比赤司强!”
“咳咳!”实渕轻咳两声,提醒叶山不远处有个正要黑化的男人。
可惜,兴奋中的叶山没注意到。
“玲央姐,快说嘛!到底是哪个男人!居然将赤司虐得体无完肤!”叶山眼睛里的光芒更盛了,“我一定要好好感谢对方,然后狠狠打败他,为赤司报仇完毕,最后再将忍足夺过来!”
“那个,叶山……”
“玲央姐,你的表情好奇怪,是吃坏肚子了吗?”
“并没有!只是,你稍微,咳咳,懂?”快点发现啊!小征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哦,我知道了!打赌是我输了,一周的炒面面包是吧?我会每天中午给玲央姐送去的!”叶山拍拍胸膛,超级豪迈状,表示自己是愿赌服输的人,“不过,玲央姐真厉害啊,居然赌赢了,我押赤司会追到忍足真是太失策了!”他既后悔又遗憾,“早知道我就跟着玲央姐押赤司会被忍足甩掉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实渕拼命摇头。
“我哪里胡说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黛前辈、根武谷都可以作证!欸,玲央姐,你怎么了?表情好奇怪?还有,你有没有觉得从刚开始房间里好冷?“叶山双手抱住自己的上臂,来回摩挲,企图抚平上面一粒一粒站起来的鸡皮疙瘩,“你开空调了吗?”
“不,我没开空调。”实渕已经放弃治疗。
“那怎么这么冷?我感觉我的后背阴风阵阵吹来。”叶山困惑。
“大概是因为小征回来了吧。”实渕面无表情。
“哦,因为赤司回来……回来?”
“你背后。”
“……”
“叶山,你对我已经回来这件事有意见?”收拾好洗漱用具放在旁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我从容不迫来到实渕的床铺前,叶山的旁边,语气没有起伏的温和说道。
“…………”叶山爽朗灿烂的笑容凝固,仿佛生锈的机器人,一卡一卡地转头,看到了他家队长笑得分外优雅亲和,“啊啊啊——!对不起!我错了!赤司大人请原谅卑微渺小的我!要惩罚就请惩罚玲央姐吧!”
“喂!叶山你说什么啊!”实渕大怒。最后一句是开什么玩笑啊!想让他一个人背黑锅?明明大家都有份啊!
“不要找我!你找玲央姐啊!”叶山前一秒痛哭流涕,后一秒灵活跳下床铺,怀里还抱着实渕的被单,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一溜烟跑了,“砰!”最后紧紧关上大门。
“……”实渕目瞪口呆。
我收回视线,并没有追上去,平和看着实渕:“原来你们平日里的消遣是拿我打赌,还是令人不愉快的赌注。”
“那那那那、那个,小征,你你你听我解释。”实渕被看得心惊肉跳,说话都结巴起来。呜呜呜,他刚才为什么不跟着叶山一起跑啊?
“想不到你这么不看好我。”
“不不不不是!那个,都都都没有人押这个,为了让赌局成立我才才才牺牲了。”
“这么说,打赌的事情是真实存在,你也切实参与了?”
“……是。”卧槽!说漏嘴了!现在不能说“我不知道、我没参与了”,最好的借口没了!实渕嘴里发苦,“小、小征,你准备怎、怎么惩罚我们?”
“今天太晚了,请期待明天的训练。”我平静微笑。
“…………好的〒▽〒。”一点都不期待好不好!小征的眼神超恐怖!
“我去洗漱,失礼了。”我走开,去拿准备的洗漱用具,出门,先去水槽刷牙洗脸,再去浴室洗澡,结束后回到房间,发现实渕还没睡。我一进来,就很担忧地看过来,“怎么?想今天被惩罚?”
“不是啦!”实渕瞬间苦脸,扔了一条干净的干毛巾过去,“惩罚什么的就不能取消吗?”
“篮球部禁止赌博。”我接住毛巾,“谢谢。”坐在书桌前,开始擦头发。
“这怎么就是赌博了,我们又不是……”实渕后面的话在赤司看过来的时候,慢慢消失。
“嗯,你们不是赌钱,只是平常的玩闹,我知道。但是,我的心情很不爽,所以要公报私仇。”
“……”喂!小征!你的人设崩塌了!居然光明正大说出“公报私仇”的话!没关系吗?知道明天逃不过的实渕心里哭唧唧,表情异常悲痛。
我快速吹干头发,准备上/床:“实渕,今天社团训练和学生会工作事务的具体事项,我明天听你说,今天先睡吧。”
“等等!小征,我还有话和你说!”
“惩罚不会取消。”
“不是这个啦!我是想问,你去东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真的被忍足君……呃,甩了?”实渕小心翼翼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赤司的脸色,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我心里一暖,然后对着实渕亲切微笑:“不管什么时候,敢对纯奈出手就杀了你。”对前辈关怀的感谢与警告并不冲突。
“……”小征,你身上的杀气可以收敛一下吗?他冷。实渕身体打了个寒颤,“知道啦!你这话早在东京水族馆的时候就说过了,我没忘啦,我就是偶尔话赶话嘴上过过瘾罢了。”
“这种偶尔的情况,也请避免再次发生。”我认真说道。
“这么严肃做什么……追求忍足君的人那么多,多我们几个也没什么啊。”实渕嘀咕。
“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是实渕你们不可以。”
“为什么啊!”区别对待!让人不爽啊!
“你们是我可以信赖的队友,我希望以后可以和你们成为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和我喜欢同一个女生,导致关系不和。”哪怕是一点点可能也要掐灭在摇篮里,我想要珍惜在校园里遇到的可以成为朋友的人,珍惜一起在篮球部度过的时光。
“……”实渕呆滞。尼玛!眼前的人真的是小征吗?被外星人掉包了吗?“小征,你觉得我和你还不是朋友这点,我稍后再抱怨!我现在想说得是,你真的被忍足君拒绝了吗!所以现在坏掉了吗!居然说这么感性、这么温暖的话!太不像你了!”他都要被感动死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什么忍足君啊!果断抛在脑后!
“不像我?也许吧。”自从遇到纯奈后,我也稍微坦率一些了吧。想到纯奈,我的心一片柔软。
“小征。”你又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是又想到忍足君了吗?要是被那些女生看到,又会尖叫起来,然后一大波蜂拥过来向你告白吧。想到那样的场景,实渕心里失笑。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赤司征十郎很强!
毫无疑问的强大!
全方面的强大!
个人球技、队伍的统治力、管理能力、学业成绩皆是强大得令人颤抖,篮球部队长和学生会会长的工作同时兼顾,哪一边都处理得很好,老师和同学全部对他的能力心服口服。个人魅力更是如此,不仅在一年级中很有威望,二、三年级中也是人缘不错,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都对他没有恶感。
这样的后辈让实渕自愧不如,他发自内心地信赖赤司,也尊敬着对方。
在他心里,小征是当之无愧的强者!是一个强大、理智、认真、周到,待人亲切友善实则冷淡的男人。
可是,东京的练习赛之旅,让他重新认识了赤司。
原来他也会发自真心的笑啊,原来他也会失去理智啊,原来他也会手足无措,原来他也有笨拙的一面,原来他也有所畏惧,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表情。原来,赤司征十郎是这么……温暖的一个男人。
是因为忍足君吧,所以才有这样的你。
虽然只是实渕的个人猜测,但是,他有种这就是真相的强烈感觉。所以,有时候小征赶着去东京和忍足君见面,社团和学生会的部分工作吩咐给他做得时候,他从来没有拒绝。因为,比起强大到内心冷酷的小征,实渕觉得现在的小征更好。
这是他身为前辈,为数不多能够为后辈做得事情。
……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请收起这种老母亲看待有所成长的儿子的慈爱目光。”我坐到床上,准备躺下睡觉。
“哈哈哈哈,被发现了吗?”实渕大笑,然后一脸严肃,“小征,这次你去东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拒绝是不可能被忍足君拒绝的,不然小征现在不可能还有睡觉的心思,“是和忍足君吵架了吗?”看起来也不像啊。
“没有吵架。”
“那你怎么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肉眼可见的憔悴啊,刚才也没有马上收拾叶山和我(划掉),也没有马上收拾叶山。
“只是去了一趟纯奈的家,见了纯奈的父亲。”我嘴角不自然地抽抽。
“原来如此,不是吵架真是太好了……什么!你去见纯奈家长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结婚了吗!”实渕震惊又激动,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跑到赤司床铺边。
“还没有,谢谢。”我侧了侧身体,避开实渕伸过来想按住我肩膀的手。
“那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实渕突然眼睛瞪大,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弄大了忍足君的肚子!”
“……”因为冲击性太过巨大,我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啧啧,我就说这是迟早的事!偶尔的时候,你看忍足君的目光,炙热的简直像是一口吃掉她!你每周末跑去东京找她,她又对你完全没有防备,一直单独相处,你这个身心健康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不出手!”
“……”
“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小心,居然弄出了孩子!喂,小征,这个我就要说你了,事前怎么可以不做防护措施!这是对女生的基本尊重和爱护知道吗!你也不想想你们现在的年龄!”
“……”
“怎么样?忍足君父亲怎么说,是不是想狠狠揍你一顿,可惜、咳咳,可是被忍足君拦住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孩子……欸,小征怎么起来了?还下床?是要做什么事情吗?等等!你干嘛!疼疼疼!快放开我啊!痛死了!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实渕的惨叫声凄厉。
不远的隔壁隔壁宿舍,听到惨叫声的叶山躲在实渕的被单里瑟瑟发抖。
好恐怖!赤司真的生气了!幸亏他跑得快!叶山心里庆幸不已。他可是从根武谷那里听说了,最近赤司在向他学习摔跤,听说练得不错呢!
赤司宿舍。
“疼死我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实渕从地上颤颤巍巍爬起来,全身无力趴在自己的床铺上,欲哭无泪。
“按照顺序分别是手臂套锁式过肩摔、肘关节固定加交叉身体固定、地面头部固定、交叉式前臂锁喉。”我神清气爽的平静微笑。
“小征,你是魔鬼吗(╯‵□′)╯︵┴─┴!”
“放心,我受过专业指导和训练,出手有分寸,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第二天起来就没事了。”
“呜呜呜,小征,你是在关心我吗?可惜已经太迟了,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哼!”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明天的训练和惩罚训练你不能请假。”我微笑。
“Σ( ° △°|||)︴!”小征的确是魔鬼呢!实渕此刻的表情有点惨不忍睹。
“还有,在纯奈喜欢上我、答应与我交往前,我不是不会对她出手,这次去纯奈的家里是事出有因,然后不小心撞上纯奈的父亲。”要不是那只浮夸花孔雀一直挑衅,我顶多送纯奈到玄关门口,怎么可能不事先打招呼、不带礼物就直接进去?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终于忍不住狼性大……咳咳,我是说,怎么会这么不巧,居然被忍足君父亲发现了。”送喜欢的女生回家,结果被守在门口等女儿回家的父亲看到,这场景怎么想都觉得尴尬,简直是灾难啊!实渕不自觉流露出怜悯的目光,“小征,忍足君的父亲没有禁止你和忍足君来往吧?”
“没有。”
“欸!想不到忍足君的父亲这么开明啊!”
“……是挺开明的。”我突然回想起对方那段与防护措施有关的话语,顿时心好累。
“你怎么这种表情,过程不顺利吗?”
“过程很惨烈。”
“哈?惨烈是什么鬼?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纯奈的父亲性格……稍微有点顽皮,与他交谈像是被强制性拉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时不时就有子弹从暗中悄无声息射出来,精准射向致命处。”我和迹部君全程都在被对方戏弄和碾压。
“太夸张了吧!又不是打战!”
“总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看实渕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回到自己床上。
“晚安。”实渕有一肚子疑惑,但是看赤司脸上疲惫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晚安。”
第二天,午休时间。
实渕来到一年级的教室找赤司,想要问个明白,想不到刚好赤司要找他!还没等他开心几分钟,他和叶山、根武谷、黛前辈一起被赤司叫到健身训练室,然后,开始接受打赌的惩罚。
实渕:“……”呵呵,他这个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傻子!
叶山:“……”没有被当场算账还以为逃过一劫的我太天真了!
黛:“……”这种时候就很羡慕黑子哲也了,如果是他的话,可以利用天生存在感薄弱这点逃跑吧。
只有根武谷一人十分兴奋。
“Come!大家一起来锻炼啊!目标是锻炼出像我一样完美的肌肉!”根武谷做着凸显手臂肌肉线条的动作,“喔哦哦,我整个人要燃烧起来了!”
“好累啊,社团活动外的时间并不想动。”黛不为所动,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累了!”实渕吐槽。
“是因为黛前辈在心里已经跑了一千米吧!呦西!我也不能输给他!”前一刻还愁眉苦脸的叶山,现在正十分积极做着热身运动。
“啪啪。”我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小征,我已经准备好了,快开始吧~”实渕看着赤司,情绪也高涨了起来。
“早点开始也好,可以早点结束。”黛赞同。
“咳咳!这里就由我负责指导大家的动作,今天的目标是锻炼上臂的肌肉……”根武谷实在激动,终于可以向大家推荐锻炼方式了!他的目标是将整个洛山篮球部变成肌肉军团!
“根武谷。”我出声打断对方兴奋到口沫横飞的讲话。
“哦,赤司,你先说你先说,等你讲完我再给你们细心讲解!”
众人:并不想听!(此时四人心声一致。)
“现在叫大家过来,只是将训练的具体内容告诉你们,请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执行。现在,吃饭,好好休息,然后下午精神饱满的去上课。”按时吃饭和休息很重要,我不会粗暴使用宝贵的午休时间。
“欸!真的假的!我热身运动都做完了。”叶山不敢置信。
“总觉得赤司的发言有点奇怪,像老妈又像实渕。”根武谷沉思。
“根~武~谷~”实渕发射死亡凝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眼看着就要来一个“队友爱”的制裁。
“小少爷难得这么明事理,给你鼓掌。”黛象征性拍手,“那我走了。”
“黛前辈,请等一下。”我叫住对方。
“还有事?”
“一起吃午饭吧。”我提议。
“砰!”黛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的实渕和根武谷同款目瞪口呆,石化了。小少爷/小征/赤司竟然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这是示好/赏赐/新的锻炼方式吗?
“好啊好啊!人多一点吃饭,米饭会更香!”叶山笑容爽朗,超级开心!“赤司谢谢你邀请我!”
“只是刚好聚在一起,一起去吃饭效率更高,然后你们可以早点休息,晚上也更有精神执行惩罚。”我带头走出训练室。
“小征这是害羞了吗?还是傲娇?”
“我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傲娇,总之,我要第一个到食堂!冲啊!洛山篮球部一军驾到,闲人避让!”
“够了,叶山你闭嘴!很丢人啊!”
“欸——!会丢人吗?我觉得还好,不过开路先锋还是由这个肌肉达人来当比较合适,叶山你让开!”根武谷又换了秀手臂肌肉的动作。
“不要不要!”叶山摇头。
“喂!你们两个够了!安静跟在小征后面啊!”实渕笑得危险,盯住他们队里的“问题儿童”。
“……现在装作不认识你们还来得及吗?太丢人了。”嘴上说丢人但黛还是老实跟上。
我脚步不停往前走去,丝毫不担心我的队友不会不跟上来。
一行五人前往食堂。
这一幕,在路人视角里。赤司走在最前面,实渕和叶山走在后面一点的两边位置,黛和根武谷走在最后面,一行五人各有特色,存在感强烈,气势凛然,所到之处纷纷引发窃窃私语。
“天啊!篮球部的一军连去食堂都这么有气势!”
“好帅气。”
“我后悔没有加入篮球部了。”
“赤司君真的很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呢?”
“欸,原来篮球部的人关系这么好啊~”
……
算是托孔雀迹部的福,因为他接下来开始积极对纯奈展开攻势,我也有借口前往东京去见纯奈。(借口是给我自己一人听得)
除此之外,至少每个周末,我在东京和京都之间来回奔波。晴天、刮风、下雨、阴天、飘雪,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气,我都会前往东京。实渕有问过我累不累,我没有回答。其实,偶尔身体是会疲惫,但是,我的心情愉悦。
因为。
纯奈从来没有一次对我说“不要来了”、“烦人”、“每周都要腾出半天时间给你,我的时间都不够用了”,从来没有产生厌烦的情绪,不管我什么时候找她,她每次都是用甜美的真实笑容迎接我。
即使后期她不用每周跟着我学习,即使她忙着社团经理的工作、学业、记者兼职、学习网球、个人产业、我的教导课业、剧本撰写学习、太多人约得复杂人际关系,忙到飞起,后来她甚至开始学习围棋。
每周,她依然会为我留出半天时间,哪怕只是坐在一起聊聊天。她在学习和成长最繁忙、最重要的时期愿意分出时间给我……
到了高二的时候,不再是我教导她,而是她带着我一起学习。即使是我,面对学习也有厌烦的时候,她却对学习永远充满热情,对新的领域充满好奇,并会付出行动。
我们的学习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书面学习,还有亲自动手的学习和体验陌生的事物。
下厨做传统小吃、剪辑视频、现场拍摄、电影拍摄现场调度、全日本级别网球比赛观摩、滑板、体验陶艺、制作香水、参与和服制作、吹玻璃、木工、石刻、制纸、行灯、酿酒、铸剑、制弓、手工制作花簪、玻璃风铃、漆器、茶具、织染、竹器、金网编织、糖果细工……
我教导纯奈课业学习方法,教导她怎么在重大场合临危不惧,教导她如何在商场立足、处理事务、和对手交锋,尽是无聊和勾心斗角的内容,还是填鸭式教育,她却带我体验这个世界的美好。
不过,不是谁都可以的,因为身边陪伴的人是她,我才会那么认真地投入其中,然后收获发自真心的喜悦。
不过!让人扫兴得是迹部景吾那个家伙也加入进来,不仅仅是他,中途有过许多人加入和退出这个行列。女生就不说了,男人的数量多到让我郁闷。
只是,高中三年,从头到尾坚持下来的人只有我和纯奈,即使她高二暑假去美国进修网球球技,我留在日本组织篮球部合宿训练,我们依旧有视讯一起学习。
所以实渕说得什么出手真的是不着边际的妄想,周末见面我们是真的在学习。
时间说回到高一的时候。
那一年真是鸡飞狗跳,纯奈的学习和事业刚刚起步,时常熬夜和忙得手忙脚乱,然后还有些乱七八糟出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比如。
纯奈借住在手冢家,和名叫手冢国光的男人同居……纯奈向前职业选手越前南次郎先生学习网球,但日常教导者是越前龙马,而她对越前龙马还怀有异常多的好感,不弱于对我的好感……纯奈还有一个学业上的老师叫做孤爪研磨,是一个看起来很弱但很坚韧聪明的男人,他比我还早教导纯奈……
纯奈记者兼职认识了超多、超多的男人,每次兼职基本都有男人对她产生好感,甚至还有女生喜欢上她……
纯奈参加学校篮球部的合宿训练,煮饭洗衣后援一手包……纯奈参加冰帝学园网球部与青春学园网球部合宿集训……纯奈陪着手冢国光去德国治疗手腕的伤……纯奈参加乌野高中排球部与多所高校联合集训……纯奈参加立海大附中网球部集训……纯奈网球青少年选拔集训……纯奈参加U17代表选拔训练……纯奈参加排球国青集训……
网球、排球、篮球,这三种运动几乎是大型一点的集训,如果里面有纯奈喜欢得选手,她基本都会去采访。至于她喜欢的选手?人数应该有突破三位数吧。
我:“……”
是的,她的报道让她兼职的杂志社销量大增,本人也累积了大量以后拍电影的素材。
但是!
那是选手和教练几乎全是男人的集训啊!怎么想都觉得不妙吧!我真担心哪天听到纯奈使用防身术和电击棒防卫过当的消息!
不过……
嗯,亲自体验了一回她“无我境界”状态中的防身术,我对她的选择持保留态度,但不会阻止,只是因为我尊重她,哪怕我心里非常不乐意。
嗯,无比感谢越前南次郎先生开发出纯奈的能力,并教导她如何使用。这赋予了她追求梦想的可能性,也让她有了防身手段。
要说这一年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纯奈的生日,她的家人带她出国玩,我不能在六月一号当天为她庆祝。
什么?你说给冬季杯洛山输给诚凛那件事?那件事我并不遗憾,我和我的队友毋庸置疑很强!比赛也竭尽全力,只是那场比赛的诚凛更强罢了。
换一个角度思考,输给哲也和火神君所在的队伍,我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