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宴一到教室就和饮水机前节水的魏嘉打个照面。
方暧从英语书里抬头笑眯眯跟他打招呼:“学神, 早上好呀。”
“早。”
温别宴说完,魏嘉立刻将水杯往饮水机旁的桌上一放,夸张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学神你回位置上等我, 今日份的奶茶马上送达。”
“......”
坐下没多久,奶茶和男朋友齐到。
魏嘉把奶茶放在温别宴桌上, 歪头瞅了余惟一眼:“余哥,你没精神啊, 昨晚上连夜头牛去了?”
“是啊, 偷了头水牛, 就栓你村口, 回去记得牵回家。”
魏嘉捂嘴一乐,笑得像个小姑娘:“可是,我老家姥姥说她们那个时代水牛是提亲的。”
“拿水牛提亲?”余惟皱了皱眉头, 把空瘪的书包塞进抽屉:“那算了,不给你。”顺手摸摸温小花脑袋,咧嘴笑起来:“宴宴去牵。”
杜思思仰头插一句:“余哥你这跨度有点大,上次还是癞□□送巧克力聘礼,今天就成偷水牛提亲了?”
“没办法, 大户人家。”
魏嘉嘿嘿一声, 想起自己水杯还在门口,跑了。
温别宴也笑了, 手里捧着温暖的奶茶, 坐姿乖巧得像个小朋友,眼神也像:“牛就算了吧, 今晚别偷了, 早点睡, 带个黑眼圈提亲也不好看。”
“我黑眼圈很严重吗?”
余惟坐下摸出手机想看看, 可惜屏幕也是黑的,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这只能照出我帅气的轮廓啊。”
“我有小镜子,给你用!”
杜思思低头去翻抽屉,摸出角落一块圆形镜子往后递,刚举过肩膀,就从镜子里看见温别宴捧凑近过去,亲昵地用自己的眼睛碰碰余惟,鼻尖也蹭了蹭,像小动物撒娇。
“嗯,有黑眼圈也很帅气。”
“......嘤!”
杜思思捂住眼睛把镜子扔回抽屉:“饱了饱了,别再喂了!”
余惟觉得周围的温度忽然就烫起来。
眨眼的节奏也变得没有章法起来,胡乱应着:“是啊是啊,就是很帅,人见人爱。”
温别宴坐回去:“那今晚早点睡?”
“好。”余惟也被传染成小猫咪了,双手乖巧放在桌面,说什么应什么。
其实他哪是偷什么牛,是愁写情书呢。
答应一时爽,提笔火葬场,笔头都快咬烂了愣是画不出一个字。
怎么写呢?
夸人他不会,外在只会说好看,特别好,非常好看,内在更蹩脚了,只会写人好,很好,非常好,可是谁家的情书这么贫瘠不上台面?
更重的是,表达心意......
他想不出来该站在什么立场去写,是温小花的男朋友?还是一个临时顶替他男朋友位置的普通同学?
不得不承认,余先生那天一句喜欢把他问懵了,他到现在也答不出来。
他现在是挺喜欢温小花的,又乖又听话还有点粘人的小朋友谁不喜欢?不然他也不会尽职尽责任劳任怨顺着他的意思当他男朋友。
可是这个喜欢和那个喜欢是一样吗?
他从没喜欢过人,也不确定,可能是有点,但更大概率的可能只是想太多?
毕竟有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小孩儿无条件信任你依赖你,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Alpha,想对他好点,哄着点也是人之常情啊,怎么就一定会牵扯到,那种喜欢呢?
想不通,懒得想。
反正在温小花恢复之前先这么照顾着吧,就当,就当为以后谈恋爱积累经验了。
至于情书...既然写不出来,那就延后做新年礼物也挺好。
读书声响起时,余惟打了个哈欠。
“还困吗?”温别宴问他,他看起来是真的没什么精神,上下眼皮都快合一起了。
“困。”余惟说:“面前有很多周公在跟我招手。”
温别宴想了想,低头翻出一本数学五三摆上桌面。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立竿见影,余惟登时就清醒了大半:“怎么数学也有啊。”他有点崩溃:“我已经是数学满分小天才了。”
“知道。”温别宴说:“所以这本不是你的,是我的。”
余惟困劲回来了一丢丢。
温别宴翻到其中一页,指着最后一道只解了一个小问的题目:“小天才,可以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做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余惟这下精神彻底来了,给学神讲题,多大的排面。
“来来。”他把凳子往他那边挪了些:“我先看看。”
余惟的数学是真的很好,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天生多了学数学的那根筋,当然也可能是属于语文的那根筋长错了地方。
这一点温别宴早知道,但是看他读完一遍题目就能顺利找到解题方法,大手一挥,刷刷列出解题公式求出答案,还是不免暗叹他的男朋友是真的很厉害。
他昨晚想了许久也没能相处该从哪一步来解,余惟只看一眼就捏住了头绪,小天才这个自称确实名副其实。
“......喏,把刚刚的答案在放进这个公式,带入数据,就能求出来,当然这个步骤有点多,所以如果这道题是出在选择题或者选择题,就不要这样浪费时间了,直接描个坐标,看看大致走向,连蒙带猜都能找到正确答案。”
他讲得很仔细,每一个点都会停下来一会儿确定温别宴听懂了,才接着往下讲。
“怎么样,简单吧?”轻松解完了,余惟笔尖在答案的地方轻轻点点:“这题很典型的,只要记住了公式往里套就行。”
温别宴点头:“听懂了。”
余惟想起老王每次讲完一道错题都会说的话,有样学样也问他:“那下次看到这样的题会做了吗?”
温别宴认真考虑了一下,在余惟期待的目光中坦诚地摇了摇头:“不一定。”
余惟:“......”
这个宴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温别宴没有骗他。
这个题型困难,基本每次都会放在试卷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个问,空题是几乎百分之九十□□生的操作,温别宴担着学神的称号也只能偶尔解出来一次。
“哥,有点难。”他诚实道。
“这不行啊。”余惟说:“这道不做,你和年级第二的分数就拉不开很多了,这怎么行?”
他想起上周老王发给他们的试卷还没交,上面就有这种题型,于是翻出来放在两人中间,说:“这道做了吗?”
温别宴:“只解了第一问。”
“来来,哥再给你讲一遍。”余惟有点近视,又不爱戴眼镜,指间夹着笔凑近了,下巴离桌面不过一公分:“还是一样,先看题,确定需要套用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