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Omega的发情期只是身体上的折磨, 那么Alpha的易感期无疑就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头疼欲裂,心烦气躁都是轻的,有的低等级Alpha自控能力差控制不住脾气, 就会在易感期化身无敌破坏王,犹如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 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余惟不是其中一员,这也意味着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体力去控制自己, 去和基因里潜藏的力量对抗。
权重的天平都是公平的, 一边重量被迫减轻, 自然就会往另一边下沉。
易感期期间有omega的Alpha对自己Omega的占有欲会到达一个顶点, 而现在这个顶点就被余惟凭一己之力又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Omega的信息素是他们最好的安抚剂,能够最大程度减轻他们在易感期的痛苦,多多益善, 最立竿见影的就是标记。
所以余惟才会这样异常的表现,变得黏人又烦人,完全离不开温别宴,闻到他身上一点别的味道都会受不了。
偏执狭隘的占有欲无疑是恐怖的。
温别宴很自然地响起曾经在海鲜粥店铺里那个令人反感的beta说过的话。
前半句确实是对的,Alpha潜藏在骨子里的占有欲不表现出来则已, 一旦表现出来, 真的会让一个人一贯人设彻底崩塌。
他会企图渗透进你身边一切缝隙,只为了给你打上最直白的标记, 告诉所有人你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谁也不能夺走。
后半句却是大错特错。
面对这样的余惟,他非但生不出一丝一毫反感的情绪, 相反还很开心。
他喜欢男朋友对自己表达出的浓烈占有欲, 喜欢他粘着自己不放, 喜欢他藏着小心思让他穿他衣服, 喜欢他霸道地释放出信息素,让他浑身上下染透他的味道......
眼前人沮丧的情绪感染不了他,温别宴只有满心的欢喜。
男朋友一边克制不住想要靠近他,一边又因为害怕伤害到他,连偷偷蹭个信息素都要事先帮他贴上阻隔贴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他简直喜欢得要命。
“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别宴捧住他的脸,鼻尖亲昵地蹭上他的,一个温暖,一个微凉。
“真的太认真所以学傻了么?怎么易感期来了也不说?”
这样的亲近的安抚让余惟舒服极了,甚至贪心地想要更多。
如果有尾巴,他现在肯定摇得堪比螺旋桨。
“说了,我怕会忍不住咬你。”
温别宴毫不犹豫:“我给你咬。”
“不行。”余惟几乎立刻否定:“你都要回去了,不可以。”
去同学家住一趟,带着一身标记的味道回家,到时候宴宴这个乖宝宝要怎么跟叔叔阿姨解释?
“我也可以不回去。”
温别宴目的很明确,他的底线可以为余惟一降再降,直到最低:“我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等你易感期结束,我再走。”
“不行不行。”余惟坚持:“你得回去。”
温别宴不明白:“为什么?”
余惟:“因为,因为再晚回去,阿姨会担心的......”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我可以——”
“可以忍过去是吗?”温别宴打断他:“你要我明知男朋友在易感期里难受,还要抛下他不管,留他一个人在家?”
“没这么严重。”余惟试图解释:“我都分化这么久了,易感期早过了不知道多少个,之前没有你在,我不也好好忍过去了吗?真的没事宴宴,我都习惯了,其实没你想象那么难受。”
温别宴安静听他说话,淡淡开口:“哥,这话你说出来,有没有觉得耳熟?”
余惟:“?”
温别宴:“我在打完抑制剂发烧时,也是这样跟你说的,你那时听进去了吗?”
余惟:“......”
好像,好像是这个道理。
噎了半晌,复又不死心道:“宴宴,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你是Omega,我是Alpha,怎么能一样?”
温别宴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呢,我就不是你男朋友了吗?”
余惟嘶地一声,解释不清,又不肯直说:“反正,就是不一样,你得回去,不用留下来陪我...”
吞吞吐吐,一看就是有问题。
温别宴眯了眯眼,见余惟悄悄往后拉开距离,干脆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往后躲:“哥,你老实跟我说,真的只是因为我要回去了,才瞒着不肯说吗?”
“......昂,是,是吧。”
余惟眼神开始乱飘。
“真的是?”温别宴挑眉。
“真的,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心虚?”温别宴将他拉得更近些,不让他躲:“哥,你说过不会骗我的,男子汉要说话算话。”
余惟面上浮现出无比的纠结,天人交战,眉头都皱紧了。
温别宴乘胜追击:“哥?”
“因为我怕弄伤你!”
余惟咬牙闭上眼睛,干脆一口气说完:“前两次标记没在易感期,我都把你咬疼了,现在易感期更严重,我怕我这一口下去会失控,我不敢!”
“......”
温别宴眨眨眼,神情有点呆愣。
余惟说完,见他定定看着自己没出声,以为他也害怕了,连忙解释:“宴宴你放心,我一定忍住,不会咬你的,你别害怕——”
话还没说完,怀里的人忽然低声笑起来。
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眸子里星光闪烁,是难得一见的极灿烂的笑。
这下发傻的轮到余惟了。
“宴宴,你笑什么啊?”
“笑你。”温别宴越想越觉得好笑,他的男朋友真是傻得标新立异:“一口下去失控了会怎么样?你是打算吃了我吗?”
“......?”
余惟皱起鼻子,他觉得他的宴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思索着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意识到易感期中Alpha的可怕,却见他忽然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摸索一下,随后略略用力——
阻隔贴被撕掉的同时,清郁的茉莉香味蜂拥而出。
余惟呼吸一窒。
所有感官被瞬间调动起来,依靠抑制剂压下去的墨香不满于禁锢,挣扎着冲出腺体,与茉香缠绕共舞,将空气都灼得发烫。
“我不怕。”
温别宴解开最上方的扣子,本就宽大的领口开得更大,入目一片冷白。
“我的男朋友永远不会伤害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因为我知道,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