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事,断魂峡自然是去不成了,封何华命人往府里传了个消息,自己同朔皇一道在宫中等左道之的消息。
“父皇,若是真的,此事又该如何是好?”封何华蹙着眉,“林成义上任已有近十年,倘若他这十年来当真是为非作歹,那此事便麻烦大了。”
朔皇沉沉地点头,“若是真的,朕如何对得起东海郡苍生。”
封何华想到的东西,朔皇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年来派去东海郡的官员十数人,难不成除了方寒洲,全都与林成义同流合污了?还是说只有方寒洲一人将消息传递了出来?
“无论如何,都该派一人前去东海郡。”朔皇犹豫了一阵,“带上年节的赏赐,朕再在随行人员中安插几个高手负责查探。”
“不如儿臣去吧。”封何华说道,“若是假的,便当休假了;若是真的,那便早寻对策。”
“不妥。”朔皇语气十分严肃地拒绝她,“此事若是真的,那东海郡便是虎狼窝,你如何能进?”
“儿臣好歹是学过武的,父皇不必太过担心。”封何华了解朔皇的顾虑,安慰道,“此事如今知之甚少,派别的人去,若是打草惊蛇引起林成义的警惕,反而麻烦。”
封何华好说歹说,朔皇都因担忧她的安危而不肯点头,也就暂时歇了心思,预备等左道之传来确切消息再说。
两日后,京中永安公家中送出了一具女尸,据说是大少爷在外边救回来的,不治身亡,随后送去了义庄里,交代管事代为安葬。
又过了一日,书灵派人来报,说有人夜探义庄,派去跟随的人在城外一间客店外把人跟丢了,而林成义的人正是住在那处。
左道之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家里近几日外边确实有形迹可疑的人。
封何华收到消息匆匆赶到了宫里,左道之已经在了。
封何华看了看跪着的方宜,她两眼肿胀,较之前几日憔悴了不少,发现封何华看她,赶忙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何华,子旻说,由他作为使者前去东海郡,暗查此事。如此,你可能放心?”朔皇问。
于如今这个时候,对于方宜所说,朔皇已经信了十之八九。
左道之躬身,双手抱拳,“道之必然不负陛下所托。”
封何华望向左道之,“左公子,是你发现的方宜,你又去东海郡,难保林成义不会多想。”
又接着说道,“更何况左公子还是紫衡的学生,尚未结业。”
“太子殿下尽管放心,道之此次离开紫衡,已经与先生说好,就此不再回去,留在家中为父亲和陛下分忧。”左道之对此似乎早有预料般,“此外,道之想的是,由陛下另派大员,臣藏匿在随行人员中前去。”
这个法子倒也不是不行,封何华又问朔皇,“父皇,儿臣当真是去不得?”
朔皇仍旧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事关你的安危,马虎不得。”
“陛下,太子殿下。”方宜抬起头,“臣女斗胆说一句。”
“你说。”朔皇允她开口。
“太子殿下玉体金贵,林成义蛇蝎心肠,太子殿下若是身入虎穴,于国于民都是大患,臣女代亡父求太子殿下一句,保重自己,东海郡百姓知道太子殿下挂念,这便够了。”
如此,封何华更没有去的理由了,怏怏地在一边听朔皇跟左道之探讨出行的细节。
“为何你非去不可?”左悠之面前摆满了朝中几位大员的履历,对着花容给他送来的那份名单,逐个进行分析,看封何华回了府仍旧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她,“左道之也不是如他表面那般无用,事情交给他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左道之的办事能力我自然放心。”封何华叹了口气,“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东海郡啊。”
“东海郡一旦有了动乱,东边的夷人便可趁机劫掠,林成义若是真如方宜所说,有不臣之心,那东海郡危,大朔失了东海郡,夷人潜入京城便容易了许多。”封何华有些烦躁,“更何况左道之如今没有官爵在身,如此要紧之事却派了他去,叫东海郡百姓又该怎么想?”
此话说的不假,封何华亲自去,更容易稳定东海郡民心。
“此话你有对父皇说过吗?”左悠之也学她叹气,“父皇担忧你的安危,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叫父皇如何跟母后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