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衡天府是天底下最大的书院,聚集了当世所有的大儒,也有世上顶尖的武院,十五年前,正在紫衡天府读书的左悠之遇到了一名比他大三岁的少女,二人相谈甚欢,问及名姓,对方自称何华。
这少女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她不仅读书,还学武,也不学剑术枪法之类,专挑暗器学习,左悠之本身也是不爱受拘束的性子,加上紫衡内部没有世俗所谓的男女大防,他们一道不仅交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会谈论兵法阵列明枪暗箭,也就是那时候,左悠之听她说了自己想当女皇这件事的。
女皇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听闻对方有这等想法,左悠之当时尚未多想,便直接脱口而出,“何华师姐若是有朝一日用得上我,必定倾我之所有,全力助师姐成事。”
当年的封何华听闻此言并未当回事,“你一个江湖人,怎么帮得上我这些?”
再忆及当初,左悠之笑道,“何华师姐,我之许诺,未曾改变。”
然后看向水柔,“不知水柔师姐说的招纳,又是怎么一回事?”
封何华干咳了一声,“我当年离开紫衡没多久,她们也陆续被家里人从紫衡带了回来,当时我刚好需要用人,信得过的人又不好找,便棋行险招,联络了她们,不曾想竟是一拍即合,我便去禀告了父皇,由父皇做媒,将她们赐予了我做侧妃。”
左悠之幽幽道,“原来几位师姐竟也是被用这样的法子带进来的。”
接着叹道,“竟没想到,我原是那个占了大便宜的,居然拿了正妃的位子。”
封何华有些尴尬的别过脸,书灵接话,“按我们一开始商量的,本来是准备先躲着你的,结果失色说她被你认出来了,想着再躲也没用了,干脆就堂堂正正过来见面了。”
“失色?”左悠之愕然,看向花容,花容无奈道,“她们都这么叫,我有什么办法。”
红间笑嘻嘻地凑过来,“我倒是觉得这名字正好,比你哥哥的名字好听多了。”
封何华咳了咳制止了他们的闲聊,问左悠之,“你先前查过我们?”
“是。”左悠之也不遮掩,“只是未曾找到何华师姐的踪迹。”
然后他问,“不知对于师姐之事,陛下与各位师姐的高堂可知道?”
“父皇对此一清二楚,这也是我说我要求娶你时父皇直接答应的原因。”封何华回答,“关于她们的事情,父皇也是知道的,书灵和水柔的话,长世侯夫人和萧太师是知道的,至于花容,花将军全家都知道并且十分支持。”
“我无父无母出身乡野,我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因封何华没有提红间,左悠之探寻的目光投过来,红间无所谓地答道。
“不过她们家人都不知道何华是女孩子这件事,都瞒着没说。”红间又说。
“是啊。”水柔点头,“我姨娘走得早,当时我直接去求的爷爷,他知道我是给太子殿下做幕僚,只不过占了个侧妃的名头,他是愿意的。”
萧太师家的情况左悠之是听说过的,萧太师被人敬仰了一辈子,奈何子孙都是不争气的,几个儿子俱是酒囊饭袋不学无术之辈,再生的孙子孙女又难挑大任,因为这事,萧太师一把年纪了仍旧住在京中,看着子孙们,生怕会惹了祸事。
“我母亲不想我到了年纪直接嫁人了事,所以她才送我去了紫衡,后来我跟她商议给何华做幕僚之事,她不仅同意了,还跟我一起瞒着家里人。”书灵也说起了自己,“就是怕我哪天跟何华假戏真做了。”
“我爷爷之前巴不得那样呢。”水柔插话,“后来我说要是假戏真做了将来顶多做个宫妃,不可能再为官了,他老人家才歇了心思。”
“我母亲也这样想的。”书灵附和,“她还劝我当个贤良的,把何华往别处赶。”
“我家里人就简单多了。”花容难得地参与了话题,“不仅全家赞成,甚至我父亲都准备让我哥哥回京帮何华了。”
红间眼睛一亮,“真的?”
发现左悠之疑惑地看她,红间笑了笑,“我同她哥哥私定终身了,怕她爹娘不同意,所以答应了何华过来做她的幕僚,将来有个一官半职在身,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左悠之表示了然,封何华等她们都说完了,才又开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块儿问了吧,问完各自回去歇息,父皇要我们明日午膳去祖母那里,算是家宴。”
“陛下既然对何华师姐如此信任,且有意将天下交给何华师姐,何华师姐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左悠之问她。
封何华对此毫不意外,先前那几人也是如此问她的,“父皇又不止我一个孩子,上有大皇兄,下有云会和云城,说起来,云城才算得上父皇真正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