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何华躲在洞穴里,听着外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这才松了口气,靠着石壁坐下。
那条河流得急,封何华落了水后被水流冲走,小腿磕到了岸边的石头,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了岸,却离她落下来的地方有好一段距离了,因为腿受了伤不便行走,便坐在河岸边等人过来。
却从山边的巨石后走出一队人,衣着打扮十分朴素,拿刀对着她,把她绑了起来后带进了山壁中的通路。
封何华落了水又吹了冷风,身体十分虚弱,头昏昏沉沉的,毫无反抗之力,被这群人挟持着在洞穴中穿行,好像是进了很深的地下一般,周围十分潮湿,好在没那么冷了,那些人又点起了火,封何华这才好受了些。
因为头疼,她全然无法思考,勉强存留着一丝意识去辨别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只是这些人使用的语言是封何华从未听过的,最后因为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醒了时那些人似乎都睡了,横七竖八地在地上躺着,她旁边坐着个昏昏欲睡的青年人,发现她醒来,正要大喊,却刚张口就被封何华掐住脖子打晕了过去,之后封何华便拖着伤腿在那些人发现之前逃了。
来路她不敢回去,便从身上扯了块玉佩出来丢到了来时的那个洞口,然后自己去了另一个方向。
封何华料得不错,在她找好这个藏身的洞穴过了很久后,才听到外边那些人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又远去。
身处黑暗中,封何华浑身发烫,贴着冰冷的石壁才叫自己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些,受伤的那条腿几乎都要失去知觉了。
她不敢昏过去,在这山体深处拼命睁着眼保持清醒,实在撑不住时便使劲地掐自己,如此又硬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始终没再有动静,加上躲在这儿始终不是办法,封何华咬咬牙,先是脱了外边的袍子,又揭了脸上的面具下来小心地把它裹到袍子里,把东西藏到一块大石头下边,然后把身上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摘下来,连带着皇家标志的那层衣服和鞋袜也一并脱掉了。
这才小心地移开她用来挡住这个洞穴的那块石头,钻了出去。
周围黑洞洞的,封何华只能摸着石壁慢慢往前便走,那条伤腿总算是有了些知觉,却是疼的要命,前边的道路不知道还有多少,丝毫不见亮光。
封何华口干舌燥,伤病交加,疲惫不堪,只是在这陌生的环境下,她丝毫不敢有放松的念头,摸着石壁继续往前边走。
好在这石道应当是人为挖出来的,周围都用火烤过,不说多干燥,蛇虫鼠蚁之类的一个没有,地面也相对比较平整,使得她的脚不至于被石头之类的划伤。
封何华又走了一阵,忽然就像是听封何华又走了一阵,忽然就像是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又看到前边有些许亮光,挣扎着过去,发现那亮光是从水下过来的,封何华犹豫了一下,她如今有伤在身,是不该下水的,只是前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离得越来越近,封何华心一狠,下了水里。
水流冰冷,封何华冻得直哆嗦,却也顾不得别的,那亮光处是个小小的洞口,不算大,封何华勉强能钻进去,进去后却发现里边的空间还不算小,起码叫她藏身是绰绰有余的,加上水边还有一排高出水面的石头,封何华爬到石头上,靠着石壁气都不敢出。
进了里边才发现那光线来处是外边,像是太阳光,从一条很矮的石道中照射了过来,封何华估摸了一下高度,自己从这里爬出去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外边的脚步声越发清晰,很重,像是几个成年男子,手上还拿着火把,封何华一动不动,生怕被发现。
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水里,激起巨大的水声,接着外边传来一个汉子的声音,“这几天怎么就这三个?”
“太子殿下来了,做事总得收敛些,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得不偿失?”另一个人回答他。
封何华听了后心一沉,他们是什么人,在做些什么事?
先前说话的人说道,“太子殿下近几日失踪了,郑将军和郡守猜测说太子殿下可能被那些东西给带到这山道里来了,叫咱们将军多加小心,注意那几个村子的动向。”
听到他们提起郑业和林成义,封何华有些意外,然后另一个人问先前那个,“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快夜里时郑将军来过一趟咱们营里,跟咱们将军仔细嘱托过,我当时陪着将军去见的。”他说完意犹未尽,接着说,“那帮狗东西,等将来哪天看到老将军,怕不是魂儿都要飞了。”
他的同伴大笑,“可不是?等老将军回来,管把那些夷人打得屁滚尿流?”
老将军?封何华一阵疑惑,想不到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人。
“马上就流进去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这几天活计有些重,昨天郑将军吩咐了,说趁着太子殿下失踪,赶紧把前些日子的补起来。”
封何华不明白他们说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得等着看他们说的要流进这个洞穴的是什么东西。
看清楚的瞬间,封何华脸色煞白,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是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脸色乌青发紫,面部扭曲,想到那两人说的三个,封何华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