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之在东海城听说梅将军来访时还颇为意外。
他这半个月以来,每天跟林成义一道四处搜寻封何华的下落,始终一无所获,也动过联络断魂峡王老将军的念头,又担心封何华实际上已经落到了林成义手上,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加上那天锦绣给他的消息,便派了人去锦绣所说的地方查探和搜索,每天整理送回来的情报线索,心力交瘁,焦急不已,嘴唇上都起了一圈小泡。
梅将军他也是听说过的,一位奇女子,却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会来拜访,毕竟封何华失踪的消息在这些将军那里不是秘密,比起拜访太子妃来,找寻太子殿下的下落才是要紧。
但是既然来访那也不能不见,门房来报说梅将军还带了一位女子过来,是太子殿下的故人,左悠之愣了愣,放下手中的活计,让把人请了进来。
梅将军倒是没想到左悠之会见她们,她看向封何华,警告她,“太子殿下近日里有事务得亲自处理,短时间内不会回东海城,一会儿见何姑娘的是太子妃,何姑娘说话须得三思,不要惹恼了太子妃。”
“太子妃?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娶了太子妃的?”戏总归得做足,封何华故作惊讶。
“已有近一个月了,此次前来也是带了太子妃一起的。”梅将军说完就看到封何华低下了头,心道这傻女人怕是伤心了,便不再说别的,“总之你谨慎些便是了。”
左悠之等在厅里,一眼便看到走在梅将军身边身形高挑,拄着棍子的女子,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激动地站了起来“何……”
好在他记得有旁人在场,硬生生地改了字眼,“……何师姐。”
梅将军有些诧异他的态度,不过看他们似乎认识的样子,想来何姑娘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应当是不会受委屈的,这样她便不必担心太子殿下会怪罪了,“臣参见太子妃。”
“梅将军不必多礼。”左悠之示意她坐下,叫锦绣端了茶水上来,“梅将军不辞劳苦将师姐送来,多谢将军了,回头太子殿下回来想必也是会感激将军的。”
“太子妃言重了,臣也是出海时无意中遇到了何姑娘,才将她带回了军里,又趁着来换岗,便将何姑娘送来了太子殿下处。”
左悠之又向她道了次谢,然后说道,“本该留将军用饭的,只是我事务缠身,实在是不便,向将军告罪了。”
梅将军知道他说的是继续找寻封何华的事情,便笑道,“有太子妃这份心臣便知足了,碰巧林郡守吩咐臣回来后去面见他,臣得先行告退了。”
送走梅将军,左悠之有些急切地回了厅里,封何华还坐在那里喝茶,想过去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厅里还有不少侍女,只得硬生生止住,问,“师姐可要前去歇息一阵?”
“那便有劳太子妃了。”封何华拄着棍子站起来,“一路劳顿,我也确实是乏了。”
左悠之心急如焚,吩咐侍女去把客房整理出来看着封何华进去了,这才安心。
封何华暂住的那间客房正是与他们卧室用两个柜子连着的那间,左悠之回了屋子,走过去把柜子里的东西搬离,小心地取下了那块木板。
封何华坐在床边,笑意盈盈地看他,“你既然敢如此放心地用这密道,想必这些日子里你是发现了什么的吧。”
左悠之不回答她,转身把那块木板安回去,快步走到床边,“何华,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身上的伤。”左悠之早就注意到她脸上和脖子上细小的伤痕,“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半蹲在封何华面前,伸手拉住封何华的手,只觉得上边的茧子好像是又厚了一层。
“我没什么大碍。”封何华盯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笑,向左悠之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左悠之听着只觉得惊心动魄,尤其是听到封何华说自己到了夷人的地方时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之后封何华说到梅将军,他才松了口气。
“我碰上子旻了。”封何华又把碰上左道之的事情说了下,“因为林奇好像在派人往哪里送什么东西,前几日夜里他去继续跟着了,暂时无大碍。”
“那便好。堂兄没事就好。”左悠之又问,“那既然祭海之事确凿无疑,你准备如何是好?”
“我想叫王老将军直接带人来直接捉了一应人士。”封何华叹了口气,“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奈何如今林成义的目的尚且是个谜团,若是如此草率,最后便连他想要做什么都不得而知了。”
“嗯。”听她叹气,左悠之握紧了她的手,“确实不能轻举妄动,下一步便是要知道林成义他们的目的,等堂兄消息传来吧。”
封何华良久静默,忽然听到左悠之说道,“何华,我想抱抱你。”
封何华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