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了,臣本就是领命前来。”
左悠之也清洗好了面具回来,手上还抱着套男装,封何华接过面具贴在脸上,小心地把边缘按整齐,然后从左悠之手上接过那套衣服的外袍直接套在了身上,再开口时,已经变成了男子的声音,“叫王方去安抚好各处的军士,子旻你留在逸园休息,悠之随我去林家老宅见林成义。”
“若是再出了什么问题就麻烦了。”红间嘴上如此说,仍旧是取了木条在她腿上绑好,叮嘱左悠之,“何华她是碰上了要紧事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性子,你多盯着她,别叫她乱来。”
“师姐尽管放心便是。”左悠之答应着,看向封何华,“殿下可要臣搀扶着?”
“倒不如抱着比较省事。”红间嘀咕了一句,一回头就看到左道之面带笑意,便说,“左大公子去歇息吧,太子殿下命我去找方宜问话,过会儿我去找大公子。”
出了逸园要上马车,封何华眉头又皱了起来,若是只走路还好,上马车她实在是无能为力,最后还是左悠之把她抱上去的。
“左悠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封何华忽然问他。
“这个问题上次已经回答过了。”左悠之按揉着她那条伤腿,头也不抬地答道。
“我身体里流着一部分与封云际相同的血,封云际能做出的决定,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做。”封何华说,“你不必如此对我。”
左悠之知道她说的是封云际婚期的事情,“何华,你和他不一样。”
“你们不一样。”他抬起头又说了一遍。
“倘若不曾找到便罢了,既然叫我找到了,那便怎么都不能放手了。”左悠之又说,“更何况,那两枚坠子也证明了我们的缘分。”
“我的那枚已经丢了。”封何华望着他。
“这不重要。”
封何华一时语塞,她掀起帘子看了眼窗外,夜色沉沉,天门卫骑着马列队而行,看那距离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于是她回过头来,“我曾对父皇说过,将来我若无后,便将皇位交给阿城,父皇不允许。”
她并不准备听左悠之的回答,“父皇担心我以后,并未答应,却从始至终都不曾逼迫过我。”
左悠之静静地听她说。
“我记得我同你说过,子旻知道我的身份。”看到左悠之点头,她接着说,“我的计划里本来只有我和红间她们四个的,把你牵扯进来实属无奈之举。”
“从三年前开始,子旻便不断给我传信,想要做太子妃,在我多次回绝后,他仍旧不死心,而父皇也属意子旻,我想到你曾经说过的话,便决定拉拢你来京里,结果父皇竟是误会了,又碰上你们家的事,朝中也有人对我无正妻之事耿耿于怀屡次上奏,我便顺水推舟地对父皇说我想和你成婚。”
“那堂兄他如今放弃了吗?”左悠之有些紧张,同样的话,从朔皇口中说出来和封何华亲口说出来完全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并没有,你我成礼那天他还给我传了封信,不过我没看。后来便再也没传过信了。”封何华说,“直到那天在林奇的军中,我对他说,我告诉林奇我叫何季言。”
闻言左悠之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何华……”
“子旻是个聪明人,明知不可为他便不会继续了。”封何华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使我忧愁的便是,你又何时才会放弃。”
“何华,在进京之前,衡安同我说过,说太子殿下以后会后悔的。”左悠之握住她的手,“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看封何华并不好奇,他有些无奈,“我当时就想,就算你会后悔,我也不会给你机会的。”
“你那是便确定了我的身份?”封何华别过脸。
“是。”左悠之低声笑道,“我当时便在猜测了,你就是我的何华师姐。”
封何华再次沉默了,好似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左悠之猜到自己是得不到回答的,也不催促她,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
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便听到封何华的回答,在封何华愿意彻底跟他交心之前,他听到的,永远都只会有拒绝。
比起左道之来或许他还是幸运的,最起码还有机会,而不是被斩钉截铁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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