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何华这才站起来,,从朔皇手中接过了玉珪,回头面向园门,向旁边的女官点了点头,那女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女子,亦是穿了玄色的衣裳,名叫毕茹,平日里便负责主管玉琼苑的一切,她得了封何华的示意,朗声道,“启。”
立刻,原本门口的禁军让开了道路,毕茹一个一个念着举子们的名字,举子们一个一个依次进入,在封何华面前站定,“参见陛下,参加太子殿下。”
最当先的正是伏苏,他本就容貌出众,此刻穿着御赐的玄色衣袍,更显得整个人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站在一众举子间,仿佛天然带着一股贵气般,与周围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他看到封何华,朝着她行了个礼,露出温柔的笑容,“伏苏见过太子殿下。”
封何华压下心中涌起的熟悉感,伸手虚扶一把,“状元郎请起。”
她与伏苏对视,气势上丝毫没有落下,从宫人手中取了玉带放至他手上,“有状元郎这般人物,朝堂安稳四海来朝指日可待。”
“太子殿下谬赞了。”伏苏垂下眼谢了恩,到了一边的位置上坐下,一抬头便看到上边的左悠之在盯着他看,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再上来的是唐戈,他看到了封何华似乎有些惊讶,封何华也认出了他,那日在琼林馆里对她好言相劝之人,于是笑笑,“恭喜唐公子了。”
“是唐戈有眼无珠,不识得殿下。”唐戈对她行礼。
这话明显便是认得了,现场寂静,封何华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众人的耳里,萧太师又仔细地看了唐戈几眼,忽然用胳膊肘顶了顶一边正在喝茶的唐馆主,小声问“兼寒,这唐戈我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你那外孙啊?”
唐馆主放下杯子,慢吞吞道,“是啊。”
“这等好事你竟藏着掖着。”萧太师笑道,“也不说出来叫大家一块儿高兴。”
唐馆主笑了笑,没再答话。
只有前三甲会由封何华亲自赐下玉带,之后又是武举的举子们,第一名不出所料地是花言,没了当初在东海郡相见时的活泼欢快之气,一脸肃然,神态同花将军十分相像,也有了几分花容那冷冰冰的气势,倒真不愧是亲兄妹。
待到文武各六人依次落座,封何华一招手,后边上来两队宫人,都是端着托盘,上边放着精致的金带,这些是每次科考之后必定赐给举子的,文举为瑞鹤,武举为猛虎,前三甲玉带,余下的则是金带,依据名次而以数量作为区分,五十名以外的则都是统一的银带,并无别的区别了。
宫人们依次将手上的托盘呈到举子们面前,弯着腰说声“恭喜”,有重礼节的举子便会回个礼,其他人也都有样学样地跟着了。
受了赏的学子落座,毕茹转身,“殿下,可否开宴?”
封何华点头,“开。”
毕茹再次喊道,“开宴!”
两边站着的宫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喊了起来,直至传至次宴的外园。
宫人们端着珍馐佳肴鱼贯而入,封何华回了位置上坐着,就听到左悠之对她道,“殿下气势非凡,叫臣心里爱狠了。”
封何华瞪他,“没个正形。”
嘴角的笑意却暴露了她的好心情,左悠之握住她的手,给她夹菜,趁着封何华低头吃菜的间隙,抬头看了眼下边的伏苏,满是炫耀之意,对方回给他一个温和的笑。
这一切被左道之看在眼里,不由有些好笑,左弗引侧身问他,“兄长怎么如此高兴?”
有永安公坐着,左道之自然不便说出自己看到的,便只得用口型示意,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永安公发现了儿女的小动作,“你二人在说些什么?”
“父亲便别多问了。”左弗引笑着把这一茬揭过,取了桌上的白玉杯,亲手斟了一杯酒,叫伺候的宫人把这杯酒送到伏苏那边。
永安公与左道之都有些诧异,左弗引倒是坦荡,“父亲与兄长尽管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