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回左家,封何华便同左衡安说了这事,之后又去见了左悠之的祖母,告诉了她自己要回家这事。
“好孩子,你想回去那便回去吧。”老人家拉着她的手,“我也知道你在外边呆不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大黄猫跑过来往封何华腿上爬,封何华伸手摸了把软乎乎的毛,左老太太笑道,“我养了她这么些年,只肯跟你亲,悠之碰一下都要挠。”
封何华笑了笑,“那我走后,祖母须得保重身体,等过几年安定下来了,我遣人来接祖母去京里住些日子。”
“不急不急。”左老太太说,“你忙你的,不用挂念我这老婆子。”
这时青姨娘进来,她自小便是伺候左老太太的,后来被给了左家主,平日里还是会来左老太太这边来伺候,每日里有她陪着,左老太太也不会烦闷,加上青姨娘虽说近些年来嚣张,但也还是个有脑子的,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左老太太才是自己唯一的靠山,只要傍着老太太,左夫人便不能拿她怎么样。
看到封何华,青姨娘脸色僵了下,然后迅速堆起笑来,“罗姑娘也在啊。”
“姨娘。”封何华只是点了下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左老太太知道封何华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青姨娘走过去跪在左老太太脚边接替了侍女给她捶腿,“老太太同姑娘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在说这家伙。”左老太太摸着跳到自己怀里的猫,“说她啊,连碰都不让悠之碰,但是在阿罗面前,也太乖了。”
封何华摸了摸猫耳朵,“是啊,我自小没养过这些,竟也不知道我同它们是这般有缘。”
大猫欢快地喵了一声。
“倒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阿罗姑娘自小便养着猫呢。”青姨娘笑着说,“姑娘和大少爷这几日不是也养了只黑猫吗?”
“是悠之养的,悠之说,可算有个不挠他的了,先前在那边时,便同我抱怨说六爷爷的那只狗见他就叫,怎么都养不熟。”封何华揉着猫,听它发出呼噜声。
“说到这个啊。”青姨娘眉飞色舞,“我刚从夫君那边出来,惠安来了信,说过几日想回门,想念祖母和父亲了,只是她还怀着身孕,我和夫君担心她来回奔波伤了身子,劝她在家里呆着。又同夫君商议了一下,想着,等老太太这猫下了崽,给她送一只过去,老太太您说呢?”
“这有何不可。”老太太说,“我孙女,要什么不能给。”
然后青姨娘又说起了左敏之,“敏之也到了年纪了,夫人昨晚去见了另外几位夫人,替他相看了一番,却无一个合适的。”
说完看向封何华,“故此,想求阿罗姑娘给牵个线,阿罗姑娘这等水灵清透的妙人,家中可还有未许人家的妹妹?”
“恐是要叫姨娘失望了。”封何华摇了摇头,“家中只有一位妹妹,只是才十四,家父不欲叫她早嫁,她母亲也疼她疼得紧,说非得好好物色几年,三公子怕是等不得。”
青姨娘不死心,“那可有叔伯姑姑家的妹妹?外家呢?”
“家父是独子,虽说有些隔了辈分的叔伯,但家中的女儿也都是出嫁了的,至于外祖那边,只有一位大了我近十岁的姐姐。”
青姨娘遗憾地叹了口气,“那还真是敏之同姑娘家无缘了。”
左老太太宽慰她,“昨儿个我的老姐妹带了她家孙女过来,刚满二十,言辞间颇有同咱们家结亲的意思,不如哪天我带着你去相看相看?”
“那便谢老太太美意了。”青姨娘叹道,“敏之这孩子平日里性子温吞,这婚事也拖的够久了,这样下去,老太太何时才能抱上曾孙啊。”
这事左老太太也想过,她闻言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封何华,结果封何华刚好也看过来。
封何华迅速别过头,接着听到左老太太说,语调是一贯的平淡包容,“这事急不得,随缘便是了。”
封何华心砰砰直跳,突然便想到了太后,出发去南都前,她去了趟长乐宫,太后搂着她说了不少话,全是叫她不必担心,也不要勉强自己这类,又说封何华既然一贯喜欢孩子,不如何时悄悄生一个便是了,也省得总是惯着封云城。
封何华当时便笑着推脱了,说那事还早,太后也未多说,叮嘱她一路小心。
“我叫厨房做了鱼,过会儿在这边用饭吧。”左老太太看出了封何华的走神,安抚地拍了拍她,“把悠之也叫过来。”
左悠之也在和父母说封何华最终决定回去的事,和左衡安一起,在书房里谈了一上午,毕竟封何华若是回去了,左悠之仍旧是太子妃,左家的将来就又成了个未知数,看左悠之爱封何华爱得死去活来的,左家主夫妇也不舍得插手,只得答应了说走一步看一步。
午饭异常丰盛,或许是考虑到为封何华践行的缘故,基本都是她和左悠之喜欢的口味,封何华甚至还喝了杯酒。
直到那条鱼端了上来,是条大鲤鱼,炖出来的,味道清淡,又不失该有的鱼肉香味,青姨娘站在左老太太身后,先给她夹了块,“老太太您先吃。”
其他人这才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