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事情已经控制住了。”左悠之看封何华仍旧眉头紧锁,出声安慰道,“宁理和若婉也都叫人看着了,陈家那边得不到消息,应当是不敢轻举妄动,等父皇回来再行处置。”
封锦在一边定定地看着他们,伸手摩梭着胸口的坠子,出声道,“小何华你也不必担忧。”
漂亮的脸异常冷漠,“你那些兄弟姐妹,除了那个小的还看不出将来什么样,也就你那哥哥还算成器,可惜他不是那种会心甘情愿辅佐你的性子,否则有他的助力,你行事或许会更容易些。”
“封家人总有些不成器的,也总有些胸无丘壑偏偏心比天高的。”他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事,“何华,你同我说,你是否做好了,这一生都为大朔赴汤蹈火的准备?是否愿意与大朔共兴衰同生死?”
“先祖,这个准备,我早在十三年前便有了。”封何华同他对视,眼神坚毅,毫不躲闪,“我封何华想要为皇,图的绝不是自己的富贵享乐,只想替这天下苍生延续出一片清明来,问心无愧。”
封锦是何等人物,封何华所说是真是假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好似十分欣慰般笑了笑,然后猛地问左悠之,“那你呢?”
这话猝不及防,左悠之当场便呆住了。
正要开口,冬零从外边进来,“殿下,大事不好。”
“有人在京中公然散布流言,尽管花小将军已经派了人去堵,但还是没能止住,如今已经满城皆知了,甚至有人公然去拦陛下的车驾,要向陛下求证事情的真伪。”她迅速说完,“萧姑娘和红间姑娘已经带了人在京中搜查了,温二小姐回了家中同侯爷商议事情,秋月夏兰她们两个现在在陈府外边,时刻盯着陈家的动作。”
封何华点了点头,“那别家呢?”
“其他大人家也都派了下边的人去盯着,春慕现在已经锁定了几个茶馆和地下赌场,带了人去抓捕,至于城中秩序,现在靠花家人在维持着。”
“你也别管这里了,这边出不了事。”封锦插话,“带人去将各宫全都封锁了,叫天门卫守好宫门,没有陛下或太子手令的一律不准进出,否则杀无赦。”
语气异常凉薄,“禁了宫中后妃和宫人之间的走动,阖宫上下禁止谈论此事。”
冬零不知封锦的身份,但是这几天来也见到封何华对封锦的恭敬,心知这身份不明之人怕是来历高贵,便问询地看着封何华,封何华朝她点头,“按先……锦公子说的做。”
听到封何华称呼自己为锦公子,封锦脸上露出个怪异的笑,然后对封何华说,“方才听她说有人拦了你父皇的车驾求证,你亲自赶去看看吧。”
然后说,“尽力而为吧,若是真的瞒不住了,那也不必再费力去隐瞒,届时我为你料理便是了。”
“你给我一道手令。”封锦拿起放在桌上的银龙,把剑抽出来,银色的剑刃在阳光下泛着森冷之意,“宫中由我替你坐镇,我倒要看看,何人敢来冒犯天威。”
“若是事情真的闹起来,应当不介意我杀几个人吧?”封锦拿衣袖擦了擦剑,“银龙本就是斩逆之用,如今却是刚好。”
这一刻,他身上的散漫好似尽数褪去,露出了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封何华低下头,“那何华先谢过先祖了。”
朔皇的车驾被拦在了城中正街上,宽阔的大道上,整整齐齐地跪满了人。
朔皇坐在马车里,“让开。”
带头的是个隶属礼部的大员,“臣请陛下答臣疑惑,当初先皇后所出,究竟是太子,还是公主?”
后边众臣子也跟着喊,“臣等求陛下答疑。”
朔皇皱着眉,脸色异常难看,昆吾子都坐在他对面,冷眼看着这群人。
消息已经传出去压不下来了,封何华动作倒是也算迅速,把消息只限制在了京中,但是这些自以为是的臣子,却实在是麻烦。
一个个也不知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竟有这般胆子。
他叹了口气,对朔皇说,“此次怕是压不住了。”
“若是压不住了,还得多劳舅兄费心。”朔皇说,语气间也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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