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本宫找你姑姑的下落?”听福永说到一半,封何华已经脑子里“嗡”地一下反应过来了,她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还是要找什么别的?”
“草民同邻家姑姑道别后,就携着贱内来了京中,结果打听之下,发现当初之事在京中不是秘密。”福永磕了个头,“草民听闻姑姑是撞柱身亡的,死后连副棺椁都没,草席一卷就丢去了乱葬岗,求殿下为草民姑姑做主,让周家给姑姑一个公道,再为草民寻到姑姑留下的那个女儿。”
封何华怎么都没想到,当初周家之事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脑袋嗡嗡直响,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它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
吩咐冬零,“请两位在此歇息。”
然后对福永说,“你要找的人本宫知道在哪里,但愿不愿意见你,则是另说,还得看那人自己的意愿。”
“你在此等着,本宫去去就来。”
封何华要去见的是封云际,身为此事的直接关系人,她必须要听听封云际怎么说,封云际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脸色一下子便沉下来了,“乾罗你的意思是?”
“此事与皇兄干系重大,如何处置还是得由皇兄决定。”封何华说,“皇兄不妨也问问嫂嫂的意见。”
“你嫂嫂要生了,我还是不去刺激她为好。”封云际皱着眉,“福家人的要求若是如此,那倒也不难,只是已经过去了近四十年,他姑姑的尸骸,肯定是找不着了。”
“永安公府那边,我去便是了。永安公向来更是家规严明,只是不知道周荣见还是不见”封何华站起来,“嫂嫂那边,便叫皇兄去瞒了。”
说完又想起来什么,“皇兄记得最近在府外多派些人巡逻,毕竟当初周荣给永安公做妾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福家人若是打听到了旧事,那这个没理由会不知道。”
商量完封何华派了个人去告诉福家人先回去等着,又借了周贵妃的名义叫请周荣进宫来。。
“左悠之,当初的事情你知道吗?”她问。
左悠之摇头,“我听母亲说,那段时间六爷爷住在我家里,每日借酒消愁,那个买人的公子应当不是他。”
“这事明显便是有人做了局。”封何华揉着眉心,“还是想办法瞒着那边吧。”
荣姨娘初时还好奇为何周贵妃会请她进宫,当初父母身亡后,她在周家内部过得如履薄冰,虽说不曾缺衣少食,但下人们也少有当她是小姐的,她和周贵妃的关系也并不好,她在永安公府里过得也算不上多优越,在左如许嫁了封云际后,日子才一天天好起来,就算如此,周贵妃也少给她好脸色。
结果没想到,跟着使者进宫后,竟然见到了太子殿下,那位整个大朔独一无二,甚至得了先祖亲口准允皇位的奇女子。
“奴婢参见殿下。”行了个礼,“殿下传奴婢来,所为何事?”
她相貌不差,就算年纪大了,仍能看出些年轻时的美貌来,仔细看去,有些地方竟与那福永有些相像,如此,或许可以验证福永所说的真实性,封何华沉吟半晌,也懒得卖关子,“你母亲的侄子,也就是你的表兄要见你。”
荣姨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是?”
“你若是要见,人就在京中,是为了寻找你母亲来的。”封何华不想过多解释,简单说了句,然后叫冬零给她重复福永说的东西。
听完过程,荣姨娘跪着磕了个头,“奴婢活了近半辈子,本以为自此孑然一身了,如今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表兄,谁知道是真是假,他来图的又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不见?”封何华问。
荣姨娘答道,“是,这么多年都没找来,偏偏要在二小姐临生产之时前来,他们若是冲着奴婢来倒也算了,若是冲撞了二小姐和腹中胎儿,实在是大的罪过,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见。”
“不过关于他们所说的奴婢母亲一事,奴婢确实想求殿下,与丞相商议一番,给奴婢母亲在父亲灵旁立个牌位,多少可以受点香火,倒也算得上是给奴婢母亲在天之灵一点安慰。”
封何华盯着她,这话应当是荣姨娘一早就想好的,荣姨娘毫不畏惧地同封何华对视,“求太子殿下成全。”
“你祖父如今还在世,这事最终还得看他意见。”封何华叫她起来,“本宫会托皇兄去谈的,但能不能成,不是本宫说了算。”
荣姨娘感激涕淋千恩万谢地退下了,左悠之从后边出来,“你真的要去周家谈?”
封何华无所谓,“这事由不得我来决定,看皇兄那边意见吧,若是皇兄愿意了,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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