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的话未说完, 姜洛便紧贴住了他赭红色的薄唇。
只见素白色的帷帐之下,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陆修的声音绵长温存,像是桃叶从树上落下, 轻轻擦过枝桠那般柔情似水。
“你今天的声音怎么跟往常不一样了?”姜洛一边俯身向下, 一边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修的喉结, 那喉结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微微凸起, 形状与大小都是说不出的恰到好处, 更衬得脖颈肌肤紧致白皙。
陆修羞红了脸,横躺在榻上, 一双狭长勾人的狐狸眼中闪着水光,凝视着姜洛,喘着粗气问:“那你是喜欢那时候的声音, 还是现在的?”
姜洛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道:“都喜欢, 只要是陆将军的声音,我就都喜欢。”
陆修听此,腰背如同过电般舒爽,但仍紧紧地挺直着, 只哼哼道:“惯会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你去了东镇,还能不能想起来我来……”
姜洛立时撅起了嘴, 不满地道:“陆将军, 这你还信不过我?”
陆修唇角不由得勾起个笑意, 两条修长匀称的腿微微勾起, 双腿微微向外撇, 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而后又道:“毕竟那里可是东镇, 你教我怎么能放心?”
东镇毗邻上京府,只与上京隔着一条窄窄的河渠,那里最出名的就是皮肉生意。
光是典籍在册的人牙贩子就有三五百个,在暗中做这种生意的更是数不胜数。一般她们专寻那些养不起的儿女的穷苦人家,去买十岁左右的俊俏少年。
尔后,这些少年便会长住在东镇上,一边被教导得柔顺体贴,一边学习床上功夫,有些天份极好的还有机会学一些琴棋书画等雅事,专供贵族纳侍享乐。待到他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年纪已然长成,身如杨柳,便将他们送到上京府内找寻买家。
在一众出路之中,最高一等便是去大户人家做侍儿,若是能得妻主赏识,生下个女儿,便算是改换了门庭,既有富贵闲逸的生活,对外的名头也好听。
陆修微微垂眸,身子仍旧紧紧地贴着姜洛——
陆府之中,便有许多男人是因为妻主另娶,不堪受辱,才灰溜溜地在陆府上躲着,找个地方安身。
陆修每日听他们哭诉,才知道他们妻主宠爱的侍儿,竟然有泰半来自东镇。
“你且把心放肚子罢,我去东镇是奉陛下旨意,去那里参悟赋税的,又不是去买人的。”姜洛温声道,将陆修鬓角的一丝碎发扶正。
那一缕墨发被汗水沾湿,紧贴在陆修的耳后,与白皙紧衬的肌肤相映衬,更显肌肤雪白如玉,前几日姜洛弄出来的红痕一点儿也看不见了,反倒比之前的肌肤更加细腻润泽。
陆修声音已经半是喑哑,再说话时已经不成语调,他索性专注于床帏之间,头微微离开枕头,倾身去吻住姜洛的唇。
一吻毕,陆修难耐地哼哼了两声,便渐渐与姜洛分开。
“你一去就去个把月,将我撂在这里……”陆修轻睨了姜洛一眼,不禁嗔怪地道,只觉小腹中微微翻滚着热浪,仍旧未从方才的情-事中缓过来。
他的声音渐渐消熄,只剩一句陆修未说出口的隐忧——
姜洛正是这样年少力盛的年纪,见到他像是猫儿见到了荤腥一般,三两日便会来陆府与他亲近,若是自己长久不在身边,恐难免失了宠爱。
“等那里不忙了,我就立时回来,绝不耽搁。”姜洛见他这般不舍,便也不立即抽身,承诺后又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听说东镇里的鱼虾鲜美,你若是喜欢,我去那里顺道捎过来一些。”
“我没什么想要的,你且放心去罢。”陆修脸上犹带着几分红晕,他一双玉臂向前撑,直起了身子,尔后便从榻旁架起来的铜台上拿了一件干净松软的白巾,手指捏住了方巾两侧,前后蹭洗着身下。
那毛巾沾着粘稠透明的丝丝水液,闻起来有着淡淡的腥臊之气,叫人又羞又怕。
陆修闻到那气味,头一次觉得晕眩,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抑制不住地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