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阿姨第二天就来了沈云黎家, 给乔眠煮了些补身体的汤, 又嘱咐她不准吃这些不准干那些,简直比沈云黎买的书还可怕。
就这样当了一周的瓷娃娃, 想想接下来还有十个月,乔眠就有点害怕。
周六上午, 乔眠躺在沈云黎身上看书, 忽然门铃响了。
沈云黎愣了一下, 似乎是在想门外是谁, 然而并没有想到合适的人,他穿着拖鞋走到门边,门刚打开, 夏晟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儿子呢?!”
夏晟闻换了拖鞋就往乔眠身边走,而沈云黎还在门边缓不过神,前天晚上还打电话说公司忙不来了。
“沈总什么时候把我调过来?我都等半年了。”苏容在后面关上门。
“你回来, 他怎么办?”沈云黎笑了笑,然后去厨房拿了几个干净杯子。
“和着您这是公私不分呐!”苏容用力瞪着沈云黎, 只不过余光看到沙发上的乔眠时,立刻走了过去。
看到他们来, 乔眠发自心底的高兴:“不是公司忙吗?”
他们也有半年没见了,前天听说他们没时间过来乔眠还忧郁了一晚上。
“再忙也得来看我儿子!”
夏晟闻拿着拨浪鼓在那里摇来摇去,被沈云黎抬脚踹到一边。接着从他身边过去, 沈云黎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前倒茶。
“怎么了?自己没有只能来蹭你们的了。”夏晟闻幽怨地看了一眼苏容。
乔眠想笑却不敢笑出声, 怕伤了夏叔叔的心, 抬头和苏容对视了一眼, 只见她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
“中午吃什么?”沈云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按小乔的胃口来吧。”苏容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微微往乔眠这里倾身,“有不舒服吗?”
“有时候不想吃东西,偶尔会吐,其他倒没什么。”乔眠笑了笑,把身上的毯子叠好放在一边,她不冷沈云黎非得给她身上披件东西才满意。
“多注意点,别落下毛病了。”苏容难得温柔一回。
乔眠感觉心里暖暖的:“嗯没事,许阿姨最近都在家里。”
夏晟闻又拿出一个小鸭子,放在手里一捏一响:“孩子能听见吗?”
苏容像看傻子一样望着夏晟闻,而乔眠也非常默契地看了沈云黎一眼,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怎么都这么傻?
夏晟闻也看着苏容,委屈巴巴又不敢发作:“怎么了?又没生过。”
“先把婚结了。”沈云黎嘴角隐隐挂着笑,不知道是在为兄弟两肋插刀还是在兄弟肋骨上插了两刀,起身走到乔眠身边把一杯温水放在了她手里。
乔眠在旁边有点心疼夏浪叔,接过沈云黎手里的杯子她扭头:“星野还没回来吗?”
“你打电话那天他正和我爸妈飞澳洲,现在正往回飞呢。”夏晟闻又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只小型的布朗熊。
“好久没见星野了。”虽然经常打电话,但他在海市,两个人见面有些困难。
“星野马上就要回A市了,到时候天天来得让沈总烦死。”苏容可真是太了解自己老板了。
“没关系,那我和星野出去,让沈老板在家带孩子。”
温水润着喉咙,沈云黎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带孩子这件事甘之如饴,他揉了揉乔眠的脑袋,然后进了厨房。
好男人最近在厨房的时间简直比床上还多。
吃完午饭没多久,夏晟闻就拉着苏容准备走。
“着急什么?早上六点往机场赶现在就待这么一会儿?”苏容坐在沙发上没动,她还没待够。
“困了,回家睡会儿明天再来。”夏晟闻又把苏容拉起来。
夏晟闻带了一箱玩具七零八落地散在沙发上,乔眠坐在玩具堆里:”明天中午给你们留饭,先回去睡会儿吧。”
早上确实起太早了,刚吃过饭有点困,苏容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们明天再来,有事打电话。”
“好,路上小心点。”
夏晟闻和苏容走了,房间又只剩他们两个人,只是沈云黎望着夏晟闻的背影,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已将将近半年没有回A市了,但对于经过的街道还是那么熟悉,苏容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的景色,然而觉得越来越不对……
“不是要回家吗?”苏容扭头望着夏晟闻。
然而夏晟闻却没有说话,车忽然停在了路边,他摘掉墨镜下车甩上车门,来到苏容那一侧,把她从车上拽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
“你干什么呢?”
苏容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脑袋发蒙,只机械地被他拉着往前走,然而当她回过神……看见正前方的建筑上写着——
民政局。
“夏晟闻!”苏容惊得立刻往回走,然而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掉。
“今天结也得结,不结绑了也得结,反正今天必须结!”夏晟闻死死搂住她的腰,这是赤|裸裸抢人的节奏。
“不行!我还没化妆呢!”苏容使出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力气,可夏晟闻偏偏是第九头牛。
“没关系,很漂亮。”夏晟闻是铁了心的今天要结婚。
“我没穿合适的衣服!”苏容腿都软了,她还没有任何准备呢。
“这件就很好。”上台阶的时候,夏晟闻直接搂着她的腰将苏容拖了起来。
“我没带身份证!”苏容急中生智。
“在我口袋里。”
“……我没带户口本!”苏容想尽了一切办法。
“也在我口袋里。”
他的口袋是百宝箱吗?
苏容真得要哭了:“浪浪,我们明天来好不好?你让我稍微准备一下,真得不骗你明天一定来,好不好?”
“明天周日,民政局不上班。”怕她那只手疼,夏晟闻去拉苏容另一只手。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苏容脑子都快要炸了,哪个女人结婚的时候不是精心准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她是被掳来的?
“夏晟闻你这个土匪!”
“恭喜你,马上就要当压寨夫人了。”
话说完,夏晟闻直接将苏容抱了起来,任她两腿在空中乱踢,两个人还是进了民政局。
这天早上,乔眠刚睁开眼,就看到沈云黎衬衣领带穿戴整齐了站在床边,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乔眠睡眼惺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想你了。”
沈云黎笑了,顺势躺在她身边:“还没走呢。”
往他怀里钻了钻,乔眠迷迷糊糊的脸上全都是浅笑。
有一种思念,叫你还没离开。
沈云黎抱着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她匀称的呼吸才起身,望着她并不是很明显的腹部笑了笑,然后开车去上班。
两个小时后,乔眠再次醒来沈云黎已经不见了,她最近似乎特别嗜睡,恰巧学校的任务也不多,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她来到厨房,锅里的粥还温着,乔眠直接拿勺子喝了一口,直甜到了心里。
吃过饭乔眠就坐在客厅看书,最近她似乎过于娇气了,整天缠沈云黎缠得厉害,总不想让他上班,明明他比之前回来得都早,可乔眠就是觉得每天等他的时间太长了。
看了会儿书有点累了,乔眠回到房间——她的房间。
风很舒服,吹动了白色的飘窗,入目四周都是浅浅淡淡的粉。
乔眠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漂亮的吊灯,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被他第一次带来这个家,胆怯的像只小老鼠……鼻子有点酸,乔眠抬手擦掉眼角的泪。
后来她在这个房间长大,被他宠着长大。
将来,他们的孩子也会在这里长大。
或许命运的年轮,在十二岁那年他拉着她的手打开这扇家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她相信沈云黎会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他永远都那么好。
不知怎么最近特别爱回想以前的事,也很多愁善感,乔眠躺在床上往身上盖了条毯子,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九月了,但天气还是有些热,而沈云黎却怎么都不让开空调。
“你儿子说热了。”乔眠坐在沙发上拿扇子轻轻扇着,腹部终于有明显的轮廓了。
“热着。”沈云黎冷酷无情,还在处理邮件,最近这些天他都在家办公。
乔眠笑了,明明之前还说男孩女孩都喜欢的男人,这半年来总往家里买女孩的东西。乔眠踢了踢沈云黎的腿:“真是男孩怎么办?”
沈云黎合上笔记本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心:“真是男孩……那就养着。”
看他累了,乔眠往他身边移了移,轻轻按着他的肩膀:“男孩儿怎么了嘛?”
对于孩子的性别,沈云黎从来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直到有一天,同事聊天的时候说,他家四五岁的小男孩整天缠着妈妈,晚上睡觉都得缠着……
从那天以后,沈云黎就犹豫了。
怕她累到,沈云黎抓住乔眠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有了孩子也得把我放在第一位。”
乔眠愣了,原来老男人别扭了半年都是在吃醋?嘴角的笑忽然就藏不住,乔眠温柔地抚摸着沈云黎的头发,像在给小宠物顺毛:“那当然了,老公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看不见的角度,沈云黎忍不住弯了嘴角:“再叫一声。”
“老公是最重……啊!”
“怎么了?”
乔眠话说到一半忽然叫了一声,吓得沈云黎连忙从她身上起来:“怎么了?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