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人的速度可以叫做“猴急”, 赵清漪这里一点头, 那边就召开了记者会,向各国各家的记者宣布此次比赛的性质上升为真刀真枪的较量, 签下生死状的决斗,生死免责。
此事一登报, 举国哗然。
林青云是前一天晚上的时候知道的,他当然严肃反对,可是赵清漪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已然不能收。
平常或霸道强势,或温柔忠犬,或有矜持温淡的男人愣了许久, 才落寞地说:“我也知道你不会为我放弃任何你想做的事。”
赵清漪也觉两人角色颠倒, 他倒想是家中担心丈夫在外有危险的妻子一样了。
赵清漪还是安慰了一下他, 这个时代的男人能做到他这样真的很难得了。
“不是我不想做就可以不做, 人活世上没有真正的逍遥, 最大的逍遥恰恰是坚守和自律, 这样才能跳出二维的世界, 站到高处去看看风景。倭人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若退缩, 那么我一辈子沦为笑柄,而种花家也需要我去面对这一场比武。”
林青云握住她的手:“你要是有事, 我也不想活……”
“傻子, 正大光明的比剑我是不会输的。今生我既然和你结婚, 我会负责的。”
……
赵清漪原是在林家的一个院子里闭关煅炼, 亲友们也知她是有正事,不来打扰她。但是此事见报,一个个都震惊了。
不得不涌上来看她,不过应酬亲友的事交给了林青云和林家女眷们,以赵清漪虽然闭关练武为名通通都没有见到。连赵家、容兄的兄妹都没有见到。
不过有一位意外之客,林青云却带去见赵清漪了。赵清漪见到斋藤新之助的时候还是讶异的,没有想到林青云会带他来院子。
林青云却是为了她,中村是神道无念流的高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赵清漪穿着玄色汉服短打劲装,看着更加冷艳逼人,而斋藤新之助穿着一身白色和服,如雪如玉。这样的两人相对而坐,倒产生一种时代错乱感,一种雅致浪漫古典的东方风情。
斋藤新之助前来拜访的事中村左一郎也知道,中村还以为他是想来为倭方探查底细,其实斋藤新之助却是存了私心。
就像赵敏在万安寺之后,她终无法放下毁了她的计划的张无忌跟了他去灵蛇岛一样,斋藤新之助也忍不住要来看赵清漪,他真担心她会死。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场决斗了。
赵清漪请了他到亭中坐下炉火煮着开水,赵清漪为他沏了的大红袍,听着他的来意。
“你要和我私下比一场?”赵清漪微一转念,说,“多谢你的好意,但是还是免了吧。此时,你方已然亮剑,我若受你之情,到时也许还要手下留情,麻烦得紧。”
斋藤新之助道:“你又知道我是好意,不是要刺探你的水平吗?”
赵清漪沉吟一分道:“你虽是倭人,自有不可转移的立场,但是你不想要扩大两个民族的冲突的心应该不假。”
“你为什么相信我?我以为你不会相信一个东倭人。”
“你的神态气质和别的倭人不太一样。不过,即便你有歹心,我也未必怕你。”
斋藤新之助说:“中村不是泛泛之辈,如是用竹剑比试,我与他相斗,有一半胜算,但是用真剑博命,我不是他的对手。”
赵清漪说:“我明白,他见过血,你没见过。不过我也见过血,所以,我不怕他。”
斋藤新之助说:“我是真的,想见识一下你的剑术。我对你的阴阳理论和破招理论的剑道很感兴趣,但我只听过理论,也是没有见过。”
“过几天你不是能见到了?”
“我是说体验。”
“除非两国和平,你们退出东北,不然,你要和我打,我也是不降出场费的。”
斋藤新之助长叹一口气,忽想起一事,问道:“你是否认识……南造雪子?”
“南造……雪子?”赵清漪微一沉吟,“为何这么问?”
斋藤新之助看着她的脸庞心中苦涩,他知道他不该提醒,可是他如何也不想看着她不明不白被人暗算,就算是自己国家的人想要她死。
现在是自己国家想侵略种花,是非正义的——斋藤新之助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签生死状的主意是她出的,她似乎极度仇恨你,不像是仅仅因为任务。倒像是女人间的仇恨。”
川岛是女人,也想要赵清漪的命,可是她的角度和言行就完全不同。川岛也是特/务部的人,提她时就称名字或者“那个支/那女人”。
而南造雪子却嫉/恨入骨髓,提起便喜称“贱/人”“下/贱丫鬟”、“无/耻/荡/妇”“勾/三/搭/四”、“靠男人上位”,倒像是怨妇一样。
赵清漪再聪明,也算不到苏若雪会重生再灵魂转换,也是不得其解。她终于想起当初想套路她的“廖雅莉”,她又姓“南造”,赵清漪从自己位面历史上找原型就自以为得之。
不过,此事也不必和斋藤新之助坦白,因为他就算没有存坏心,到底是外人。
“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赵清漪没有招待他很久,奉茶后就送走了他。
接下来几天,决斗的消息甚嚣尘上。
作为“主办方”,青龙帮按照之前赵清漪的基本企划框架宣布比赛凭票入场,并公开卖起了“门票”。
原本赵清漪还是良心的给倭方留个五分之一的票,看在他们出经费的份上。
但是他们阴谋想要在比赛时光明正大杀她不负责,他们这一步确实是反将她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