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十二月了, 朝廷通常没有大事,皇帝将要封笔,作为储君也会空许多。
郭延锦为了不在这时候泄露坑女那些篓子,将几个有品级的妻妾都暂时禁在自己院子里,而坑女他是禁不住的。
可怜的郭旺财只有极其严肃的命令太子妃不要抓住此事不放, 但是太子妃觉得自己是为了太子好, 还是一再进谏, 还觉得自己在学长孙皇后似的,郭旺财一个头两个大。
他还要想个办法和平的让一些外人知道并接受坑女会武功的事, 好在本朝将门虎女也不是没有, 宗室贵族中的女武士也不是没有。
不然这些妻妾自有私心,抓住坑女那出格到死罪的小辫子定会联合着娘家偷偷闹事,搅动风雨目标直指坑女。
可是坑女最后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到时候碰撞得火星四射,那他真的是无法收拾了。
也是从储君的角度看, 太子妃也算不上是古代标准上的贤妇, 郭延锦从她没事也要利用林昭训咬人就多少知道,不敢将背后交给她了。
这不是太子妃的错, 她也是无辜的,只是时代和社会的错——可它们犯了错不会承担,最终只有相关人来承担了。
多少女人能看透, 其实皇家妃妾的礼制除了美色、子/嗣之外也是巩固皇权、壮大力量的必要, 除非有一股力量能补充替代联姻妃妾家族力量方面的缺失或者在制度上做更完美的建设, 这和爱没有多大关系。可在古代女人看来, 小妾就是来分丈夫的爱,将来的孩子是来分自己孩子的家产的。
现实的残忍的结果是太子妃的立场和他从来没有一致过,他无法相信她,这也造成他宠爱原主,虽不至宠妾灭妻,却无心在妻子身上。
因为原主性子恬淡,当时又因为不喜欢他,更是从不主动去招惹谁,从不争风吃醋,从不多说别人一句闲话、说任何人一个不好,也从不为自己争东西,她在古代标准里也是才貌双全。这竟然恰巧让男人身心上舒服,能够喘口气,特别是压力大的男人自然爱去这样的女人那。
原本太子是不知道她心里有别人,等知道时就不甘心了,可后来在他最落迫、一生无望的时候,她反而又爱他了。
命运开了个玩笑,最后他希望她活下去,如果她曾经爱的男人能念一分旧情给她一条活路,总比陪着他万劫不复好。
在太子暂时禁着妻妾的行动时,对知情的奴才和奴婢就大部分让心腹暂时打发到皇庄去,而侍卫们上了名单都收到了周桢的警告。
侍卫们多有家室或父母,明白这种皇家秘辛知道太多不但自己的命会短,还连累家人,不该说的至少没有人逼他们时他们不会说。
这天赵清漪正在自己院前练功,但觉院子太小,施展不开,还考虑要寻个大点的地方,忽见秦德盛亲自带了十二个小太监过来,那些小太监都抬着东西。
秦德盛是旺财的心腹,又是知道赵清漪会武的,甚是忌惮,所以态度倒好。
“奴才给良媛请安。”
赵清漪说:“你们这是什么阵仗?”
秦德盛回道:“奴才奉殿下旨意,给良媛送些东西。”
“啥玩意儿?”
于是秦德盛小心陪着笑,让太监们抬着几个大箱子打了开来,秦德盛介绍说:“这一箱是苏锦,这一箱是织锦,这一箱是云锦,这一箱是蜀锦,这一箱是上好的狐狸皮子,这一箱是北地的貂皮。全是太子殿下赏给良媛的。”
赵清漪负手走过去看看,暗想这些东西在现代都价值不菲,何况是生产力低下的古代,旺财出手还挺大方的。
“那好吧,我就收了。”说着,赵清漪想了想系统小黄人的提醒,她要做一个不捅篓子的任务者,取出一小锭银子赏了秦德盛。
秦德盛更是伏身说:“奴才谢良媛赏赐!”
“好吧,你下去吧。”
秦德盛想着来的主要任务,又恭敬地说:“良媛,奴才得您恩典,感激不尽,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清漪说:“随便呀。你要是觉得不好讲,那就不要勉强了,我也不太想知道。”
秦德盛简直要弃剧罢演,套路呢?这么不配合的演员,让同行怎么过?
秦德盛维持着笑容,说:“良媛,奴才侍候殿下十几年,奴才也一心盼着殿下和良媛好,殿下和良媛开心了,让奴才做什么都行。”
赵清漪点了点头,说:“你倒也难得忠心,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于是秦德盛终于委婉的暗示,什么太子待她不同,天气愈寒了,现在有那么多料子,良媛女红出众,何不亲手为殿下裁身袍子。
赵清漪听了一耳朵,想了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而秦德盛都等不下去了,说:“良媛,您觉得如何呢?”
赵清漪打个哈哈,说:“老秦,你说的有道理!做衣服绣花嘛,多大的事儿,我会!不过有料子,针线还没有……”
“奴才该死!马上准备!”
……
郭旺财日常上朝、接见臣下、处理政务、读书之余,也是天天要关注自己有没有再被坑。但天天听太监打听来的消息,赵良媛接连四天都是乖乖呆在屋里做女红,潜心为他裁衣,没有出去捅篓子,心情终于不错。
郭旺财到了她的院子里,当真不再有鸡飞狗跳之感,整个院子安安静静,只有两个洒扫太监在干活。
郭旺财没有让人通报,知道她在暖房里,就直接过去。
冷香、凝香坐在一旁打下手分线穿针或者侍奉茶水点心水果,而赵清漪一身素服坐在绣架前飞快地穿针引线,动作竟然也是娴熟无比。
看到这样的乖巧的她,郭旺财心中更温柔了几分,冷香、凝香连忙福身行礼,郭旺财摆了摆手。
赵清漪看他来了,说:“你来得正好,省得我送过去了,我今天就能做好了,这几条蛟龙太难绣了,好大的工程。”
郭旺财笑道:“也没有让你还得绣这些复杂的东西……”
赵清漪却是将那件藏青色的锦袍从绣棚上取了下来,轻轻抖了抖,只有背后和一条蛟龙还没有绣好,所以现在试衣也能看出效果了。
郭旺财满怀期待地看向袍子,猛然一惊,指着那袍子前襟上的绣图,说:“你那绣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