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笑着问道:“小二哥, 你知道这平阳府最富的有哪几家人,最显赫的有哪几家人吗?平阳府当下有哪些名士?”
小二哥连忙机关/枪一样吹起了牛来,最富的是哪些人,家中做什么营生的,哪几家显赫, 族中和官场有什么关系, 而平阳府有哪些名士也都一一道来。
虽然难免有吹嘘的成份在, 但是赵清漪还是探得了几分,用过饭后, 赵清漪又要去李家赌坊。
周桢难免拦住了她, 说:“公子,这种地方,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赵清漪说:“这是李家的赌坊, 过来见识见识嘛。”
李家正是平阳府的首富,整个平阳府有三成的良田是他们家的, 还有最大的一座煤矿, 加上赌坊酒楼的生意,当真是平阳府一霸。而另外的杨家、刘家也是富户, 家中田没有那么多,但也经营着矿山,与李家又有联姻关系。
而李家背后又联系着什么人, 小二哥说出来, 赵清漪就将信将疑了。就像现代平常人不知道官商勾结一样, 古代人也未必清楚官场家族的真正关系。
周桢说:“那地方鱼龙混杂, 主子不会放心公子过去的。”
赵清漪说:“怕什么,周桢,你也得替兄弟们考虑一下,咱们和一号分开,一切用度开销就要自个来了。咱们在民间,兄弟们跟着我辛苦,也不能累着了没有跑腿钱是不是?”
周桢一愣,又说:“公子,为公子效力乃是本份,还要什么跑腿钱呢?”
赵清漪说:“你这是想断我财路不是?”
“……”
“你们不要表现得规矩太多,让行家一见就知是官场中人。”赵清漪拿着扇子敲了敲他的肩头,说,“放心吧,正常的场面。”
赵清漪当先进了李家赌坊,这种地方人声顶沸,迎面就扑来一股男人的臭味,赵清漪不禁呼吸为之一滞。
这家赌坊的陈设算是高级的了,但是和现代的豪华赌/场相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快下注,押大押小,就要开盅了!”
当中一桌的庄家大声吆喝着,看着那桌旁边的人模样更豪绰,好像是起步价比别的小桌上更高的。
赵清漪拿着折扇过去,周桢只得小心给她隔开了一些男人,小心护在身后。
那庄家摇了盅后,一揭开盅,喊道:“四四六大!”
就见小的一方的银票、金锭、金子都被收了去,再赔给了押大的一方。赵清漪看看周围的几个富态公子,倒是对平阳府的财力有了新认知。
赵清漪冲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抱了抱拳,问道:“兄台,你手气可真好,这一下子就进项百两金子了。您押这么大,赢了钱,赌场都认吗?”
那男子一脸的兴奋,本来不想理会别人的搭讪,但是转头看赵清漪生得俊美非凡,一身月白锦袍,显然不是平民出身的人。
这种时代,平民人家就算能穿绸缎也只有次一点的料子,就算是富商,家中还是僭越了才能穿的。
赵清漪身上的是上好的苏锦,说明一定是世家子弟,族中有人当着官儿了。
那男子道:“李家赌坊,童叟无欺。”
赵清漪说:“真的押得多了,我赢了,赌场都会认账?不会找我的麻烦?”
忽然听一个男人说:“这位公子是以为我们李家赌坊赔不起钱吗?”
赵清漪一进赌坊,李文毅就看注意到了,实在是她的衣着相貌太过出众,身边跟着的小厮都与一般的奴才不一样。赵清漪的“小厮”模样气度比官家公子还要好,又显然是个练家子。
李文毅也自恃才貌,这样的人倒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好奇。
赵清漪看看李文毅模样,一身蓝色绸袍,银色罩衫,身形是北方人的高大,好在并不肥胖。
他一头浓密乌发束在头顶,以蓝绸发带系住,倒是剑眉星目,气质富贵,没有古代一般赌场中人的猥琐发育。
赵清漪过来正是要看机会能不能撞上这位李家二公子,李家大公子管着矿业,而二公子则管着赌坊和酒庄,平日也时常会出没在赌坊里。
这些都是听小二哥说的,听说李家二位公子与平阳府的官宦公子也是交往甚密的。
这位李家二公子就是好赌、好酒、好琴,赵清漪觉得这个很对她胃口,不如就混进去瞧瞧,摸摸这里头的关系。
赵清漪一收扇子,以男子之礼朝他拱了拱手,显露一派南方口音,说:“在下江都赵季青,这厢有礼了。”
原主的父亲就三个嫡出孩子,她与兄长们一起排行论辈,她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