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 赵清漪走出礼堂, 因为容貌气质出众,不少男生都多看一眼, 想起刚才他在讲座后的精彩提问,心底不禁暗暗佩服。
便有不少人大大方方来打招呼的, 都是校友,她自然友好回应。别的专业的学生认识她的不多,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专业和年级, 或者大五赶回来的学生也介绍了一下实习单位。
不少人要加微讯,现在赵清漪也不是名人,加微讯了平日交流而不是骚扰就行, 并不是每个男校友都怀着那种心思, 而的就算有心思也不一定会行动, 交际起来无妨。
许多人打过招呼后才散去, 赵清漪正要往宿舍走,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清漪, 是你吗?”
赵清漪站在林荫大道上, 就见到钱云帆走过来, 这时他不知怎么甩下张瑞丽偷偷过来打招呼了。
赵清漪看到他, 装作吃了一惊,然后低头淡淡苦涩一笑, 钱云帆看出笑中含有“太多的东西”。(其实只有一种, 姑娘我要飙演技了。)
“呃……你怎么今天也回学校了?”
钱云帆见她越发美丽动人, 心头一热, 又是怅然若失。
钱云帆语气有几分黯然:“我也是来听刘易斯教授的讲座的。”
赵清漪像是强自压抑住情绪波动似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钱云帆就这样看着这个绽放如夏花的女子,比从前更美,美得动人心魄。以前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茉莉花,现在如芬芳的玫瑰。
“哦……”她颔了颔首,却低头不语。
钱云帆觉得自己可以忘记,但是这一见又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他却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你好吗?”
“你好吗?”
两人居然是同时开口,又不禁怔住了,钱云帆更加心中一酸,好像现在什么都不顾,将她拥入怀中,说他有多爱她。
赵清漪轻叹一口气,美目盈盈却有些躲闪,张开口像是哽咽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出口,说:“我……我挺好的,我会努力活好的。我……会的。你也是,听你母亲的话,为了你母亲的身体,做她希望你做的事。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母亲居然气病了,不好意思,当初我也没有想到。当初我们的情都不假,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看你好好的,一切顺利就好。你当不成我的爱人了,虽然遗憾但是无法挽回,你一定不要辜负你母亲,当好一个孝子。你总要守住一份情,守住一个重要的人的,在你母亲的逼迫下,你选择守护亲情,我理解你,尊重你。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就这样吧,我……你不用担心,我将来会好好爱上别人的。”
赵清漪静静独立树下风中,清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忽然不慎落下了一颗泪水,连忙抹去,又冲他微微一笑,说:“我还有事,不耽误你了。”
钱云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赵清漪:请碎成饺子馅儿。)
“清漪,你原谅我了吗?”钱云帆忙叫住了她。
赵清漪转过头,容颜清绝,眼盼微转,又抬眸,一双眼睛亮到了他的心底。
她眉宇隐有怅然却仍然坚强地微笑,道:“爱就不会怨,爱的时候满心都是爱,我来不及怪你。没有怪你,哪来的原谅?现在说再见了,也不用说对不起。我爱你时跟你无关,再见后,就这样吧,可以打个招呼,然后回归自己的生活。我有我的工作和生存,你有你的妈要孝顺。”
赵清漪说完,就转身离去,钱云帆想要追上去,喉咙哽得发胀痛,却是张瑞丽赶来了:“云帆,你说来和老同学说句话的,这么久……同学呢?”
张瑞丽说着,左右看看,却是没有人。钱云帆也看着那一抹红色消失在视线里,只觉更加难受。
……
钱云帆和张瑞丽一起吃饭,这个相亲介绍认识的同单位实习女医生,张副院长的女儿。
可是现在钱云帆心中全是赵清漪,五个月过去了,她变得更美丽出众了,她对他情深意重,当时却不得不舍下她。
钱云帆心痛无言,怀念不已,然后想着她还让他当个孝顺母亲的男人,不要辜负母亲,可母亲当初是那样对她呀。
为何就要这样折磨他,亲情与爱情难两全。
当时被介绍时钱云帆也想到毕业后就不单单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他将来留在省人院,凡事都顺利一点,如果有个省人院院长当岳父,想必会顺利很多,机会也多很多。
张瑞丽又不丑,为什么要拒绝和她处处,然后结婚呢?现在虚岁都二十六了。
可是今天见到赵清漪,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忘记她,而她对他的爱也是那样纯粹高洁。他不能娶她,她自尊离开,也没有恨他,现在虽然没有忘记他,却很坚强,让自己更加出色。
钱云帆和张瑞丽吃午饭时就心不在焉,以前觉得她可以是处处结婚的对象,现在觉得她的相貌气质远不及赵清漪,她的脾气也不如赵清漪温柔,她也不如赵清漪爱他爱得纯粹。
下午,张瑞丽提议逛逛街,钱云帆就拒绝了,他说累,并且明天还要上班。
钱云帆回到家里,休息了两小时,钱太太才打完麻将回来,见到他又问他晚上要吃什么,又问他和张瑞丽的事。
“有空就带回来,妈见见。听说她爸爸要当省人院院长了?这可是比你爸爸快一点呀,就是副厅级了。”
钱云帆不禁厌烦,说:“你眼里除了爸爸的官位之外还有什么?”
钱太太不禁无言以对。
明明钱云帆是自己当时也考虑的很清楚,事实上逼到绝境时更能体现人性,他和钱太太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钱太太比较直接和敏锐,她要时刻维护钱家的整体利益,而钱云帆可以退一步,不用这么直接敏锐。
但是此时钱云帆就觉得自己是为了孝顺妈,不让家里为难的因素更多,才放弃赵清漪的,他现在心中不快,觉得他牺牲了很多。
钱太太半晌才说:“云帆,不是好好的吗?又怎么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年要毕业了,现在早点订下来,下半年办酒宴,想必张院长的职级也提上去了,不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