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没事干为什么要去掺和北洛嘴炮印铁山的剧情,结果因为输出太猛烈抢了BOSS仇恨,现在这货追着我打,甚至忘了现场其实还有他恨的徒弟存在。
身后的大锤一次次重重砸下,每一下砸中地面,就有一圈火焰伤害扩散开来。我连跑带跳一阵蛇皮走位,跑到主角团面前的时候,正听见云无月跟北洛科普以人殉剑的悠久历史。
……人干事啊?!
“你们就站着看啊?!”我边跑边扭头声嘶力竭地吼,“别TM在那谈情说爱了,来帮个忙行吗!!!”
岑缨听了,慌忙就要提着武器上来,却被北洛一把拉住。我听到这死孩子一脸严肃地说:“先别动,这个梦境有古怪。”
……我当然知道有古怪,这梦境是个阵法,幕后操控人就是巫炤那搅屎棍。这货现在还藏着,就等着你们把BOSS打到二阶段的时候出来收割你们——可是你虽然不知道这些,也不是你就这么站着围观的理由啊!
我不是真的人,可王北洛你是真的狗。
咣咣两锤砸下来,又是两个火圈对着我套来。我有点狼狈地躲过,这次终于是被追得出了火气,猛地一个转身,右手握紧了剑,在他按在铸剑台上的干枯手臂上一个借力高高跃起,整个人已经跳到了那张放大的面孔前面。
手中的剑对着那颗脑袋猛地斩下,伴着印铁山骤然拔高的音量,他的额头中央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口。只是却不见血液流出,印铁山痛苦地捂着额头发出惨叫,手中的锤子毫无章法地在地上乱砸一气。
“活了几十年,很牛逼?”我跳到了他肩膀上,这次是对着脖子狠狠砍下去,“四千年前,我杀魔的时候,可没有一个家伙跟我算过它到底活了多少年。”
印铁山的脖子倒是比他的脑门还要硬。十几剑下去,竟然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他痛苦地挥舞着手臂,猛地一个扒拉,倒是把我给甩了下去。
“你……到底是谁?!”
“不是说了吗?”永安剑插在旁边的石壁上,阻止了我摔入熔岩池中。我右手扒着石头站定,重复着他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的回答,“我是你祖宗啊。”
我站在渭水剑炉的最高处,几乎和印铁山的凸眼珠子同高。从下面岑缨捂着嘴倒抽冷气的声音我能猜出来自己这波逼装得应该很成功,可我心里这会儿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从来到渭水剑炉开始就开始发热的永安剑,这会儿像是被熔岩点燃了一般,烫得几乎握不住。甚至从剑尖开始,暗青的剑身竟然开始一寸寸亮起来。
赭红色的纹路,好像攀爬在古树上面的藤蔓,汲取着树木的汁液,张牙舞爪地从根部开始丰沛起来。一圈圈盘绕的红光附着在剑身上,让本来古朴的短剑凭空多出几分妖异。
……要不是这东西算是缙云的遗物,我这会儿早就把这看起来就很不吉利的东西扔进熔岩池里了。
我只觉得手心好像都要被烫出燎泡。不动声色甩了甩手,再次手持短剑高高跳起,打算把这BOSS尽快一次性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笛声。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是你妈在你小时候半夜催你起来上厕所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大腿一哆嗦。
我也是整个人在半空中就哆嗦了一下,然后我就惊恐地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我已经快要忘了的纹身突然亮了起来。表情开始僵硬,动作开始不受控制,我本来计划好的行云流水的装逼吟唱被迫暂停,原本潇洒又帅气的我以平抛物线的函数曲线叭叽一下大字型整个人pia在了印铁山凹凸不平的光脑门上面。
脸朝下。
……巫炤,我和你不共戴天!
然而,哪怕心里已经把巫炤吊起来抽打了一万遍,我还是不受控制地在那笛声的控制下爬了起来,我脸上拖着刚被砸出来的鼻血,出离愤怒地瞪着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反抗,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还是僵硬着身体,一步步朝着巫炤那边走过去。
怎么搞的啊摔!我之前的人设不是免疫所有巫术吗,怎么读档重来就突然失效了呢?!
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呐喊一般,巫炤冷冰冰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巫术对你不起作用,在你身上刻下的是活尸虫。它们可以沉睡几千年,只有听到笛声才会醒来。它们的动作可以操控你的身体,算是……”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不带感情的弧度:“用你的话说,算是物理攻击。”
……你这几千年倒是把我当年满嘴的黑话学得很透彻啊!
虽然我特别想知道巫炤是怎么做到一边说话还一边维持笛声不停的,可他显然没给我开口问话的机会,我像是僵尸一样走到他旁边,怨恨地抬头瞪他。
“不要用那种目光看我,你知道没用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是答应过让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这些天你也算是跑够了,该回来了。”
我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扑棱蛾子爬过一样,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我处理完这些人,就带你回去。你有很久没回过西陵了吧?我找人收拾出了你当年住过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这人是彻底变态了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西陵城现在什么样,一片废墟,到处都是魔,他还要我住那里……等等,到处都是魔,岂不是说,很多魔核?
就是说我能在西陵吃自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