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洲侧过头，看她。
华缨一步步上前，“魅仙非人，是仙。你在人间逗留千年，法术高超，甚至已经炼得幻雄幻雌的境界。”
灵洲说：“翰王知道的还真不少。”
“对世人你都以男体相见，为何独独只以女体与余十相见？”
灵洲问：“翰王喜欢女人吗？”
华缨说：“孤年少时见过你一次。那时你也同现在一样，是个女人。”
这回灵洲有些好奇了，“翰王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灵洲极少以女子的形态游世，若是华缨真见过，灵洲应该有记忆。
华缨却说：“孤见过你女子形态的画像。那幅画，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孤自从见过一面便再也无法忘记。”
灵洲略微怔神，随即眼神中有些寂然，“原是如此。我大约猜到了。”
华缨说：“你知道孤是在哪看到那幅画的吗？”
灵洲沉默。
华缨说：“我是在大昱皇宫的秘宗祠里，圣祖女皇的密室里看到的。那时还没有若水阁，孤查过史书，神山岱屿只有一位灵洲仙。”
华缨走到灵洲正面，问：“为什么圣祖女皇要藏着你的画像，灵洲仙？”
灵洲说：“许久以前，我与华煊是有过一段交情。”
华缨沉吟少许，心中狐疑，“仅此而已？”
“不然如何？”
“怕是灵洲仙不愿详细说吧。”
“那又如何？”
华缨皱起眉，眼底浮起少许怒意。
灵洲说：“我差点忘了，这个，我得收回去。”灵洲挥挥手，华缨怀中的梵响螺飞回灵洲手里。她对华缨说：“岱屿的梵响螺只属于它的有缘人。”
“是啊。”华缨话语里透着半分沮丧，“梵响螺雌雄一对，能隔空传递心声，没有另一只，又有什么意义？”
灵洲独步走进黑暗，逐渐与夜融为一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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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坤宫十分宁静，余十睡得很好。
因为平时照顾戚承麟都起的早，即使没有小丫鬟提醒，余十也早早地醒了。
余十伸了个懒腰，睡眼仍然朦胧着，乍一眼看到窗台边坐着一袭白影。
余十揉揉眼睛，翻身下床，惊讶道：“灵洲？你怎么在这？”
灵洲并未回答，抬起手，雪白的手中托着一只碧色的针海螺。
余十这才想起，昨日她险些被按在缸中溺死，梵响螺突然发光，然后有人把她抓起来，问“你怎么有这个”。
余十歉意地伸出双手，把梵响螺拿回去。
余十说：“你不是回若水阁了么，怎么又来了？还找到了这个......你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是神仙啊。”灵洲支起一只胳膊，撑住侧脸，银发和白袖从纤细的小臂滑落，“阿十信吗？”
“信！”余十立马笑道，“你不是神仙是什么？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仙子。”
灵洲笑了一下，问：“阿十，最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梵响螺会在翰王手里？”
余十叹气，“这个啊，说来话长。”
余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略地跟灵洲说了一遍。
灵洲微微蹙眉，道：“阿十，翰王要杀你。”
余十说：“一开始我也知道她想杀我，毕竟她是王，我又知道了齐书俊和刘昭媛的事，自然留不得......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早就知道我的。我明白，她要杀的是时渝，不是余十。”
“可是阿十，她对了起了杀心。”
余十微微摇头，“灵洲，我很感谢你关心我，也很信任你，只是你常年隐居世外仙岛，不与朝政，很多事情我与你说不明白。我当然知道王上的猜忌和杀伐果断，但这并不是她的全部，一个人总有许多面。”
灵洲沉思少许，站起身，面对着余十说：“阿十，你随我回岱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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