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镇国公的这个举措，还真让余十有些发笑。
华缨又补充一句：“是个江湖出身的谋士，在军营中小有名气。”
余十笑一笑，抱手行军礼，“恭喜王上，贺喜王上，得一俊男谋士，夫复何求。”
华缨抬手抵在余十额头，“美人这么喜欢，日后孤定为两位引荐。”
“奴家谢过王上。”
华缨挑了下眉，无言。
余十说得头头是道：“江湖豪杰，军中智囊，又是翰王府世交青睐之人，理应善待。王上现今一个有品阶的男君都没有，封他做玉卿，管理府中书俊？”
“先给他做郎吧，孤会会他，如若确实是个人才，再封玉卿不迟。”
“王上英明。”
华缨递了枚酥饼给余十，叫她学自己拿酥饼蘸马奶吃。
“孤只希望这回来的几个人头脑稍微聪明一点。”
“敌人的耳目愚笨一些不好吗？”
“你不懂。”
余十识趣地闭上嘴。
华缨吃完酥饼，用丝巾擦嘴，突然说道：“阿十，你有大半年没跟家里联系过了吧。”
话题蓦然拉扯出从前总总，晏阳的繁华，故人的音容。
“孤派人去侍中府上探望，余大人消瘦不少。”
余十心如刀绞，攥紧了袖口。
“晏阳许多人都知道你喜欢侯乐枫喜欢的紧，好不容易喜结连理，你却逃了，在外界看来如今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孤不打听你和侯乐枫的嫌隙，不过余大人是真担心死你了，既然你现在平安，又有孤护着你，你是不是考虑给余大人报个平安？”
“我知道爹担心我。”
华缨终于看到她雷打不动的从容脸庞上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但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让他知道我在哪里。我若当时提出悔婚，即使爹爹答应，传出去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本来我下嫁佳乐郡府就是个大笑话，更莫要说悔婚。若真悔婚，我回家中，侯乐枫定会不依不挠地来烦我，此后牵连更是不可计数，我哪来的好心情去应付？”
“但你现在只是出嫁的半途失踪，许多人认为你已经香消玉殒，余大人和侍中府都是受害者，侯乐枫除了不停找你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错，这正是我那日做此决断的理由。”
华缨摇摇头，“孤不明白有什么原因能让你和侯乐枫决裂至此。阿十，孤看得出，你是个深情的人。”
“王上定知道有句话这样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知道。”
余十看她，眼中波光粼粼，像柔情的水光，又像凛冽的刀光。
“怨也如此，恨也如此。”
华缨啧啧一声，缓慢地抬起一只手臂，突然抱住余十半边肩膀，跟在军营里拥抱感情铁的将士一般，“女人好狠的心哪，孤要是侯乐枫，此刻定是坐在井边不寒而栗吧？”
余十后背靠在华缨半边怀里，仰着脑袋望着她，“即使不通过爹，奴家也有办法动用爹的脉络。”
华缨的眼睛亮了一下，“阿十可有把握？”
“我的把握，他人的把柄，有把柄就有把握。”
“在朝为官，不可能纯白无垢，谁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余十轻笑一声，用白皙的手掌贴在华缨胸前，轻轻将她推开。
“奴家才不要整日跟王上说这些勾心斗角乌七八糟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