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才刚落坐,便听其中两人又在吵昨日那几盘棋的输赢,言谈间争的激烈,看起来随时能出去打一场。
穆洵座位便在顾子深前方,他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得满心的哭笑不得。
蓦然间顾子深从身后攀住他肩,扒着他说道:“沄澜,你说昨晚我跟若城是谁赢?”
穆洵失笑道:“我怎么知道,不如你们去找仙尊要棋,看仙尊卷走的黑子白子各是几颗。”
裴若城重重一拍桌面,感觉思绪豁然开朗,“说的对!待会儿我就去问。”
顾子深带着一脸自信,朝着他冷笑三声:“瞧你说的,若谁的棋子少,就将灵兽大全整本抄上五遍。”
“十遍!” 裴若城不服,将数目直接翻倍。
“二十遍!”顾子深随即往上添加。
黎墨夕听着这番幼稚对话,不禁啼笑皆非,感觉两个好友脑子都被门夹了,于是说道:“其实应该抄三十遍才对。”
“说的对!”顾子深叫道。
裴若城不甘示弱:“那就三十一遍!”
前头先尊已覆手走出,站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解课程。
底下两人仍吵个没完,每每仙尊低头翻书之际,便又抓紧时间与对上对方杠上。
黎墨夕偶尔会加入,随意喊个数字,然后便听着他俩往那数额继续加上,他一手托腮番着书册,有时会转头看望最后一排。
只见肖无灼总垂眼望着桌面书籍,似乎读的非常认真。
一个时辰后,课堂终于接近尾声。
顾子深二人争吵的抄写次数已增至三百七十八遍。
两人互相拽着对方,还真的就要往仙尊的方向冲去询问棋子下落,穆洵见状连忙阻止下来,狠狠给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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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练完剑之际,顾子深一回至寝房便立刻趴倒在床上。
上午的课程他吵架吵的脑仁疼,外加下午修习剑法,一整天折腾下来,消耗的他精神体力都没了。
他捶着腰后,哀叫道:“昨日玩了一晚上,今日还要听道练剑,这安排着实太过累人。”
黎墨夕讪笑道:“你腰酸是因为昨日蹲在地上玩棋的关系吧。”
顾子深懒躺在床上,手脚拉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不管了!若城说今晚要给我惊喜,待会儿用完晚膳我们就过去他那寝玩。”
他话一落便又瞬间精力充沛,接着一股脑儿的坐起,一副满心期待。
白日时,俩人从课前吵到课中,直到被穆洵双双翻上白眼后才静下来,课后又宛若小娃娃般的立即和好,勾肩搭背的只差没唱起歌。
裴若城还说了今晚要给顾子深惊喜,让他好好等着。
言谈间充满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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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峰上天色已全暗下,只剩月光映照。
肖无灼如往常的在石崖区练剑,一路练至亥时。
时辰一到他便收鞘,准备回去梳洗就寝。
蓦地,他想到今日上午在学堂听到的对话。
…
当潭云将书册阖起瞬间,众弟子便纷纷露出雀跃的脸色,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学堂,准备前往膳堂吃午膳。
大殿的门扉处皆是人群,只有寥寥几人不疾不徐的走在最后方,还一边闲散的聊着天。
裴若城用欢快的语气说道:“子深,听说明日是你生辰?”
分明方才还和话中好友争执的激烈,这一转头便立即抛到脑后了。
“是阿,怎么了?你要送我礼物阿?那多不好意思!”顾子深边说边伸手讨礼。
裴若城瞪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吧你,我是想说晚上用完膳,你与墨夕一同来我们寝房,大伙儿一起过子时,这样我们就是今年第一个给你过生辰的人了。”
黎墨夕讶异道:“若城,你挺心细的耶,居然还想到一起过子时。”
穆洵道:“他昨晚上就在寝里滔念,说要制造惊喜,结果就想出这个。”
裴若城兴匆匆的说:“反正你们就说来不来?”
他早已准备好祝贺生辰的各类段子,可以随时吟上两段!
顾子深开心道:“去去去!当然去,墨夕你可得一同来阿。”
“好,一定不缺席。”黎墨夕含笑回覆。
…
肖无灼盯着石崖区陡直的壁面。
少年唇边绽放的弧度还残留在脑里,他忽地拔出落悬,足尖踏地施力,身子一跃而上。
天色全暗的空地上,只有一抹人影不断跃起落下,仍在快速舞剑。
直到远处传来三声钟响才缓缓停下,将剑收鞘,准备回至落院。
在接近小桥时,肖无灼便见到一抹浅色影儿坐在桥边栏杆上,身形有些摇晃,似乎随时准备往后栽倒,跌进偌大的荷花塘。
在风啸吹过之际,那人发丝扬起,在肩头处凌乱飞舞,身子一倾,貌似就要往后摔下。
肖无灼眼明手快,靠近后便撑住对方后腰,将人捞起坐好。
“肖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