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夕点头:“以往去市集玩套圈儿,回家时总吵着姨母让我买吹糖,带回去能吃上半个时辰。”
小时候他也经常到淮安找顾子深玩,当时喜欢带着糖葫芦一同上路。
硬质糖衣里头包裹着各式蜜饯,吃起来酸酸甜甜,一支糖葫芦串了六粒,他便与顾子深一人分三粒,若是刚好买到奇数的,他俩能为了谁吃最后一颗,吵上一时辰的架,甚至隔天还互不搭理对方。
而吹糖串则单纯的多,待糖浆融化后,老板再用工具勾勒出各种动物的形状,然后放凉定型罢了。
只是吹糖本身偏厚,所以咬不断,一般都是放嘴里含着慢慢融化。
而黎墨夕向来不挑形状,看着顺眼就行,方才铺子上有十几种动物的模样,他便随意指了一只小狗形状的糖。
隔壁的小娃娃们则是一口气买了好几只糖葫芦,他怀疑是要藏在床铺底下,待大人看不见时便能抱着吃上整夜。
黎墨夕步至自己床塌落坐,一边吮着糖串:“肖焕,你落悬借我一下。”
他方才掂量了下,打算从小狗的脚掌吃起,那儿面积小,容易入口,待几丝甜腻在嘴里划开时,他不禁扬起唇角。
抬眼却发现对方凝视着自己,宛若无声询问,黎墨夕便道:“就借我看看而已,观赏完立即还你。”
半晌后,肖无灼才将黑剑递出去。
黎墨夕用嘴衔着小狗糖串,伸出双手接过。
落悬剑身沉甸甸的,拿起来比想像时重多了,他滑过透亮的剑鞘,然后从怀里摸出方才在铺子买的剑穗,找到剑鞘上的小扣环后将其挂了上去。
黎墨夕满意的打量成品,觉得自己选的这颜色果然适合,接着才将长剑还给主人。
他握着竹签尾端,顺手将糖串从嘴里拿出,说道:“肖焕,这剑穗是我方才在街上买的,觉得颜色适合,就当作送你的生辰礼物。”
肖无灼低头凝望那抹墨色流苏,半晌没答话。
黎墨夕忽地有些紧张,拿不准对方到底喜不喜,便道:“如果你看着花俏的话,也不一定要挂。”
肖无灼这才抬眸,低声说道:“不会。”
黎墨夕弯起眼角,朝对方展出笑靥。
然后发觉肖无灼的视线慢慢落到他手中的串签,于是他便下意识的递过去,说道:“你也喜欢吃这个阿?”
他以前也常与顾子深分食,只要颗粒为双就不至于吵架。
刚给出刹那,他就惊觉自己今日买的不是糖葫芦,并不能一颗颗咬掉,随即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蓦然间,手上糖串竟被整支拿了过去。
他急道:“等等,那我方才…”
话才出口几个字,便眼睁睁见肖无灼将糖放进嘴里。
小狗的金黄尾巴已经被吮到剩下短短一截,剩下的已在对方口中。
黎墨夕有些无措的垂下眼睑,耳廓泛起绯红。
肖无灼则是面色平稳的吃着金黄吹糖。
门上忽地一阵急促的拍打声,黎墨夕被震的回神,便飞速奔下床。
拉开门扉后就见顾子深一人站在廊上,于是他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顾子深面带急促,劈头就道:“墨夕,我的香松粉是不是在你这儿?”
黎墨夕便回房翻查包袱,果然找到那罐香松,对方从去年带上峰后其实没怎么用过,这会儿还剩余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