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馆、史馆、集贤院三馆隶属崇文院, 藏天下名书与图集,昭文馆藏书、储养人才、编校书籍,下设昭文馆书库于崇文院东廊。
史馆掌修国史实录、日历及典本, 又设史馆书库,分经、史、子、集四部, 位崇文院西廊。
集贤院为藏图书之府,并设集贤院书库于崇文院东廊。
崇文院位于禁中左升门外、左掖门内,由内侍监管掌管三馆秘阁图书事。
从大庆门东侧的日耀门走出,萧幼清刚刚好撞见了从左升龙门出来的韩汜。
“韩先生。”
一场兵变,使得皇权旁落宫中剧变, 政权更替前朝事务忙的不可开交, 这几月来城防部署与诸州冲替调遣武将皆是韩汜在帮着处理。
“见过六王妃。”
韩汜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黄门, 手里抱着书,“王妃这是要出宫去吗?”大庆门出去沿中轴便是出宫的宣德门。
萧幼清摇头, “三馆藏书甚多, 便想着去寻几本医书。”
“医书?”韩汜低头笑道:“是为了大王吧,受常人所不能受之苦,若不能否极泰来, 便也是苍天无眼。”
“这一路也多亏先生辅佐, 幼清先前对先生还有防备之心,如今真要谢一声先生的庇佑。”
韩汜微微躬身, “不敢, 君主之妻亦也是君主,这是下官为人臣该做的, 臣有明君是臣子之幸, 大王有此妻也是大王之福。”
韩汜拱手离去后, 萧幼清继续朝前进入崇文院, 院中来往官吏与内侍纷纷上前行礼或是避让。
区别于其他内侍服色的监三馆书籍秘阁图书连忙走出,“见过王妃,小人是三馆都监。”
“我只去过外崇文院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自内外院合并后还未来过此处,如今看来藏书又多了不少。”
“是,前集贤相在任时便新增校订了近五千藏书。”
“皇家藏书多倒也没什么,若是民间百姓也如此才是教化之功。”
都监再次朝其拱手,“王妃说的极是。”
“可有外伤的医书?”
“有,在昭文馆书库,小人带王妃去吧。”
“不用了,我倒也不全是来寻医书的,肆意看看就不打扰你们办公。”
都监便将一大串钥匙取出,招来宫人将其交予,“这是昭文馆洒扫的内人吴氏,她熟悉馆中布局。”
“好,就有劳吴内人了。”
“还不快谢六王妃。”
“小人谢过六王妃。”
萧幼清挑起眉头,喃喃道:“怪不得她不喜欢,条条框框皆缚人心。”
“王妃这边请。”
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你多大了?”
“小人今年十四了。”
吴氏年轻,长得也乖巧,瞧着令人舒心,“舞勺之年,真是年轻啊。”
“王妃也年轻,看着和善像姊姊一般。”
萧幼清突然停下,宫人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便吓得连忙跪下,自四月宫变这禁中的主人名为皇帝实则是皇帝膝下仅剩的那位亲王,若不出意外眼前这位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小人该死,小人...”
“我没有这么可怕动不动就降罪于人。”说着萧幼清弓腰将其扶起,“你能在这里当差可见你应该是识字的。”
“爹爹是乡里的秀才,幼时跟着爹爹读过一些书,后来爹爹病故嫡母改嫁,母亲便将我以良家子的身份送入了宫。”
“爹爹病故...”萧幼清又想到了自己,只不过要比这个姑娘好太多,于是问道:“想出宫么?”
宫人极力的摇头,“小人没有爹爹了也就没有了家,没了家小人出宫又能去哪儿呢?”
“医书在这一阁。”宫人拿着钥匙将门打开,书柜上摆满了书籍,卷起的竹简由各色的布包裹着,萧幼清拿起一块垂悬的小牌子,上面有书籍名称与注释。
阁内各角还放有防蠹药物。
时辰尚早,今日又是望日,在前省的人估计又得忙到很晚,萧幼清便挑了几本书到一旁临窗的桌前坐下,宫人只在身后低着头跟随,她便问道:“想读书么?”
“小人...”宫人抬头,入宫两年第一次见到这般温柔的主子,“想。”
“郡王身边只有几个乳母与内侍,繁英阁也没有什么年轻人,我会同都监说将你调入内省。”
吴氏又惊又喜的跪下磕头,“谢王妃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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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中元节,宫中派出车马前往道院祭扫,祠部下的诸部举行集会,设道场超度孤苦亡灵,焚烧堆积成山的纸钱以祭奠战争中阵亡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