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1 / 2)

杜渝要走,景秀如何不拦?他只脚下一错,人便立在亭外台阶处。

“方才殿下说,先帝有遗诏,令你为千牛卫统领。十七娘,你心里作何打算?”景秀笑的温和,一点架子都没有。

杜渝本也没打算离开,只见他二人言行亲密,心下略有不快。听得景秀这般一问,她才想起是有些事情,本就打算向景秀请教的。

李依冲杜渝招招手,示意她进来坐下。杜渝刻意靠着栏杆面对李依坐了,闷闷的,手里把玩着金鱼符。

景秀拾级而上,因是男子,只在帘口负手而立。景秀剑眉舒展,不同于长安城中勾眉敷粉的单薄皮囊,其清雅和健,姿容甚美。

“我满打满算,最多也就领过百来人。这千牛卫,我有心无力。振香哥哥,还请你不吝赐教。”杜渝比划了下,有些羞窘,但没有一字是说,不肯接受这个统领。

景秀暗自点头,口中道:“御林军多年未历战事,千牛卫如今满员不过五千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已是山河日下。若真这般上阵,只怕还不够一波冲锋。你现接千牛卫,头一件事便是要严明军纪。”

“但自景云年间,千牛卫统领便缺了。如今看来,其右领付狭岩野心勃勃。他的打算无非是以为新君登基,这位子定要挪上一挪。可十七娘你如同天降一般,又是虞国公嫡女,他心中忌惮你,面上不敢如何,只怕私底下动作不会少。”

景秀见杜渝面露沉思,又道:“你也算是军中历练了几年,虽无勋爵,但有些个手段无须我多说,你心下有数,该提防的留些意。今你新回长安,还需记得凡事留取三分余地,才是中和之道。”

杜渝将那一字一句记在心中,道:“多谢振香哥哥,我定仔细应对,好不羞我虞国公府的威名。”

景秀见此,也不再多言。金吾卫还有旁的事,他与李依说了些许闲话,才起身告辞,暂且不提。

却说景秀一走,杜渝眼珠略转了几下,见李依没有起身的意思,才道:“殿下,我有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依望着丹凤门的皑皑白雪,也不回头,道:“且说来听听。”

杜渝道:“我回长安,长安军中同僚约莫也会在明年年初归家。”

李依回过头,带着了然道:“你是想把他们安插进千牛卫?”

杜渝未曾提及半句,便被李依说破心思,张了张口,只承认道:“没错。他们大都出身不俗,又有军功。想必有了他们,我上手会更快些。”

李依摇摇头道:“是个主意,但治标不治本。也罢,长安军中调回的也有些堪用的,本宫着人拨给你。但你记得,本宫能给你的,定不是全部。大唐这般大,总得给年轻人施展才能的机会。”

杜渝见她这话,便有些怒,直言道:“殿下若觉得不妥,何必遮遮掩掩?”

李依看也不看她,道:“本宫现下说了,你何尝肯听?总之,你记得本宫这句话——付狭岩乃小人尔。”

“本宫还有事,杜姑娘若喜欢,自行观景便是。”一语罢,她唤了秦诚,前往前庭八千堂,与幕僚议事。

杜渝一人徒留六合亭,想着方才那二人一动一静间宛若知己,李依虽少言语,但对景秀眼底的欣赏,还是被杜渝在旁窥测到了些许。

何况景秀待李依的心思,也不难看出。

或许那人,可为归宿?

杜渝也不知为何,心中起了酸涩——若是阿兄仍在,昨夜堂上行礼结两姓之欢的,又怎会是自己?

她长叹口气,突然没了兴致,回房换过衣衫,只与侍女打了招呼,便从偏门而出,觅了方向,回虞国公府去。

及至到了门口,家令杜从谦正从里出来。

杜渝站定了,道:“杜先生这是去何处?”

此人幼年颠沛流离,是杜之显从人贩子手里买回的,便从杜姓,学富五车腹中有韬略,自杜之显沉迷寻道,幸有此人撑着外务,才令杜府渡过难关。

杜渝回来这些天,几乎没在外院露过面,杜从谦脚下一顿,才想起如今府上除了崔氏,便是这位姑娘为首了。

他微微躬身,道:“方才城门那边的送了封信,也巧,是姑娘在安西那边的随从今日抵京,约莫也快到了,我去坊门接回来。”

杜渝一拍脑门,道:“可是尔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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