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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1 / 2)

之后几日就好似阶下囚,虽除却第一日被抓吃了些苦而后就只是赶路,但受制于人的滋味任谁都不好受。不知这三个师徒为何执着于寻李辞,江可芙倒希望这一路不要遇到他了。

这日,晚间。荒野破落道观。

案前烛台落尘,随着门缝挤进的风忽明忽暗。这仨师徒近日不知私下总嘀咕什么,赶路的行止也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便如今日,明明能再走进个镇子住客栈,偏要在此处歇脚。

“干粮。吃了赶紧睡。别动歪心思。”

怀疑他们有仇家要来,神色严肃警惕,恐怕今夜要发生什么。盘算着自己能否趁乱逃走,司白过来扔给江可芙一个饼子,恶声恶气的恐吓。嗤笑一声,并不在意,这几日也惯了,江可芙不答话,啃一口发冷发硬的饼,目光转向远处闭目打坐的女人。

“今夜要出事吧?”

女人不理。司白总是走在和江可芙对骂的前面,立马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有仇家要来。你们要栽了,我不也没了?考虑考虑松个绑?我不想不明不白死,来人了我帮你们一块儿砍。放心,你在这儿,我跑不了。”

循序善诱,但也是自己不想折在这儿的心里话,女人仍旧闭目不答,司白却气急江可芙看透了。

“老实闭嘴!”

“命都要没了老实管什么用。”

“找打!”

“...给她松开。”

已扬起了手,闻此二人俱是一愣,司白下意识又唤一声“师父”,女人闭目不看,只重复道:“给她松开。”

怪事了,江可芙也纳闷如此爽快,却很快听到一句警醒:

“今夜若出事你行踪随意,我们确是无暇顾及,但你别以为就脱身了。那小子我一日见不到,你就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逍遥出去。”

路上已听过几次如此论调,说是恨李辞吧,没道理,再有旁的也猜不出,问出什么就更莫想了。撇撇嘴,江可芙活动活动手腕,一歪就靠在案上。

“是是是,我哪儿跑得过您呐。老胳膊老腿儿的,倒是活泛。”

有预感的事基本八九不离十,依经过一次的经验仇家定是后半夜搞偷袭,江可芙就没打算睡。果不其然,半夜三更听道观顶子上一声轻响,几人都警觉起来。江可芙摸上腰间并未被收去的短剑,不受控打了个哈欠。

真是半分出其不意也没有。

随后顶子就被破出一个大窟窿,漏进几许月光和并不诗意的土渣瓦砾。四人各自跃了开去,道观大门又“彭”一声,就冲进几个鬼魅般的黑影。

估摸一下,人还不少。保险起见自己是决计不能趟这趟浑水的,余光瞥向头顶漏光的窟窿,不及动身,寒光一闪直冲面门而来,赶紧还了一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上了。

“你们寻仇好歹记住仇人啥样啊!”

踹开又冲上来一人,江可芙无心恋战,奈何那边人多将一起的都认成敌人,缠了好一会儿方才拉开距离,喊声“对不住先走了”,赶紧从头顶窟窿跃了出去。

隐隐听见下面司白在骂她,再低头有黑影已追上来,不敢耽搁赶紧跳下,往远处奔去。这帮人大多功夫不高,只胜在人多,她轻功这两年大有长进,只要不是那女人那样的功夫,很难追上她。跑出没多久,身后就渐渐没了动静该是知晓追上她无望,渐渐慢下来,江可芙擦了擦汗。

虽有把握,但就这么逃出来了还是惊喜。一想那三个师徒,接下来的路不免要躲藏了。如此又该把李辞拖出来骂一顿,装什么大无畏牺牲自己瞒着旁人。她不谢他为自己考虑,若有一点心意相通,就该知道自己的打算。她肯定是要和他一起去做一些事的。

突然一阵风起,警觉回头嗅到一丝血腥气,一道黑影在月色下定格在眸中,不及闪躲不及思考为何悄无声息,颈上一痛江可芙没了意识。

彼时,金陵禁宫。

该清凉的节气,殿内帘幕拉得厚重,随着一声极轻的“那就杀了吧。”,一道黑影闪出,极快的,令人疑心眼花。唯有微动的明黄色布帛证实那道痕迹。内殿是散不开的药草味儿。

李隐又病了。

这次,是真的。

季节交替令人受了凉,往日伤害不了身体,但这位帝王已经不再年轻。断断续续将好不好,或许将这样一两个月。直至钟氏中宫自裁,他给予厚望的文则,也病入膏肓。

厄运是接二连三的,他恨中宫入骨,却未想过要她死,他冷淡太子,却未想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情分在,他也想再看一眼那人生前的地方,去查谁要害他们的儿子,但他先是一位帝王,这些于天子毫无意义。

所以他压下了已有猜测的阴谋,利用李盛所剩不多的人生中最后一点价值,彻底将常家失势后一家独大的钟家也搞垮,同时抬举苏家与沈家刘家相争。李盛死后他会马上再立东宫,这是为他无可奈何的选择铺路。

但隐藏的情感或许掩埋太久就会报复人,他终于在这些安排好后,病情加重倒在金龙殿,在汤药中苟延残喘。

对,苟延残喘。未大限将至,李隐却总有自己将死的错觉。他不允许。所以在影司呈报盛京异动时,他极力的找回自己无情帝王的权威:

“那就杀了吧。”

对他们的小儿子。

床前灯火忽明忽灭,为秘密的见影司卫,他将沐季也支走了。空荡荡的昏暗里忽然让他生出恐惧,且愈发强烈。他想唤一声,又觉没了面子,终归是病中疑神疑鬼,到底还是阖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未能睡去,沐季也该回来了,却也不见影,他的汤药该有人取来了才是,李隐终于觉出一丝异样,却在勉强起身后,听见了殿外极轻的脚步声。

“才回来。”

为心中适才恐惧后生出的尴尬找到了发火的人,三个字,不怒自威。可回应李隐的不是沐季或宫人诚惶诚恐的讨好笑容。一个年轻女子,一身浅青色,不施粉黛的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只琉璃碗,面无表情。

“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

竟是沈妙书。

李隐怔了一下,很快神色如常。

“你不在东宫看太子,深更半夜到朕的寝宫做什么?还是太子让你来的?他为储君,不知宫规么。什么事明日再议,回去罢。”

摆手,李隐有些不耐,沈妙书为李盛的事已求见他数次,人之将死他已决意不追究,再见她,无非添些帝王本不该有的歉疚,便更会生出难堪与烦躁。

沈妙书不答,甚至一改往日守礼规矩的冷冷一笑,反上前几步。

“原来文则还是储君,我还当已经是颗废棋。届时人死和中宫一样西角门抬出去扔去钟家墓地,只当宫里没有过这么个人。原来是儿臣错了,这棋子还没到死就还有用呢,毕竟父皇如此贤明,死人都是能拿出来做文章的。”

“你说什么!”从未见有人如此放肆,更何况是从沈妙书口中道出,李隐气急不由咳声不止,指向沈妙书的手都微微颤抖,“放肆!你怎么敢!”

“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不敢。”沈妙书又近了一步,“文则死,我不苟活。只是我怎么甘心呀,他心中敬重的父皇,期望却从未偏心过他一次,过去总用大局捆缚他,而今又在生死间榨干了他最后一点价值。您该很得意吧,所有皆可牺牲,才是您以为的天子。呵,如此冷酷绝情的为别人铺路,还没完,您怎么能倒?正好,儿臣将您的药取来了,父皇,喝药吧。”

笑容有些诡异,不和谐的出现在过去温良的脸上,灯火下却生出妖冶的美感。紧紧握着那只琉璃碗,沈妙书毫不犹豫的走到塌边按住李隐,因猛然的大动作将汤药泼出些许在李隐衣襟。

“混账!你疯了!沈家是想下去见沈纵?来人!来人!沐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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