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惶然的李灵芝,忽闻此言连忙应声,“是,媳妇知道了,媳妇这就去办。”
凤惜华有意无意瞧了李灵芝一眼,面带柔和微笑,“有劳母亲了。”
说罢,自随凤母进了门去。
李灵芝忙强压心中惶恐,向凤敬良道:“老爷,您看大小姐都回来了,下人们是否……”
凤敬良淡淡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让他们先散去,失职之罪,回头再算。”
李灵芝暗自松下一口气。毕竟今日为了方便实施计划,带出门的丫头婆子,几乎全是她的心腹和各房眼线,万一都出了事,再寻新人又不知得耗费多少时间。眼下凤惜华回来了,计划虽然失败,好歹保住了这些眼珠子。
李灵芝心不在焉,只想着如何堵住凤惜华的嘴才好,于是随意挥手道:“你们且散了吧,都散了。”
下人们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纷纷散去。
“那妾也告退了。”顾姨娘忙拉了凤青怜,向李灵芝行了一礼,匆匆离去。她可不是笨人,女儿为凤惜华落了那么多泪,再留下来,李灵芝的脸色指不定得有多难看。
见众人散去,再无外人,凤敬良才唤过常山,“今日,为大小姐赶车的是谁?”
常山满头大汗,躬身颤颤巍巍道:“小人当时也觉奇怪。小人欲与大小姐寻车马,是大小姐的丫头跑来说让小的不必操心,她们自有安排,还让小的,不……不必等她们。后来,夫……夫人走了,小人顾及夫人和三小姐的安危,就……”
凤敬良铁青着脸,“所以,你不知道大小姐坐了什么马车?”
常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发颤,“小人……小人……”
凤敬良冷笑一声,“常山,你跟着本侯日子不短,应当知道本侯的性格。本侯可不喜欢用自己的银子,去养别人的奴才!”
常山连连在地上磕头,“小人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哼!”凤敬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在地上打颤的常大管家,已不觉汗湿中衣。原本以为,讨好了新主母,以后办起事来会更加方便。可刚才在忠德堂,当侯爷亲口下令寻不到大小姐便要杖杀他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在这忠武侯府,不管女主人如何更换,他要忠心的只能是侯爷一个人。
否则,早晚性命难保!
却说凤惜华跟着凤母一路来到忠德堂,这里的小丫头们已得知消息,早早备下热水与衣裳,待凤惜华一过去,便有三四个丫环站在那里,准备着服侍她沐浴。
她从来连吃饭都没有人过问,这会子,竟有三四个丫头要服侍她沐浴?会否太过突然?况且她身上尚披着萧玉南给的大氅,为遮伤口,都捂得严严实实,万一解开了,颈上伤口岂非一目了然?
见她这样,凤母却是笑了:“不妨,有祖母在,你不必害臊的。”
“不……”凤惜华依然摇了摇头。
“惜儿,你可是受伤了?”
凤惜华委屈之泪立时泛上眼眶,“祖母还是不要看了,让惜儿自己沐浴吧。”
凤母惊觉她话中有话。转念一想,这孩子她疏忽了那么多年,都不曾好生看过一眼。若非今日见她从五皇子的马车上下来,那般亭亭玉立,她还不曾想到,自己的长孙女已出落得这般模样了。不由道:“你可是在怪祖母从前冷落了你?莫怕,往后有祖母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凤惜华连连摇头,我见犹怜。见祖母这样关心,便只得答应了沐浴。
两个丫头小心翼翼解开玄青大氅,凤惜华脖子上的血痕一下子跃到凤母眼前。凤母的目光,立时变得犀锐。
随着大氅缓缓退下,众人也更加清楚的看到,她衣衫上的血迹。小丫头们一个个都惊白了脸,齐齐看向凤母。
只见凤母不动声色,语气微冷,“大小姐身上有伤,不必沐浴了。春寒,画眉,你们小心些替小姐清洗伤口,换了衣裳再来见我。”
“是!”
凤母吩咐罢,在丫环的搀扶下径自回到了暖阁。
“老太太,奴婢瞧大小姐那身伤,心里便痛得紧,可见她受了多少委屈。”大丫环钟晴说着,为凤母递上一杯安神茶。这丫头自从跟了凤母,做事很是得力,向来是忠德堂说一不二的人物。她一向耳聪目明,一眼便瞧出了凤母的心事。
凤母缓缓饮了一口茶,道:“若非当年的事她隐瞒不言,谎称失忆,我也不会这么冷落她。倒是她也自觉,这么多年从来不拔尖露头,也是看在她已故母亲的分上,我才不曾过于为难她。那日你告诉我,这孩子病中忽生记忆,我尚不信,以为是她故意为之,以博同情。如今看来,只怕是当真冤枉了她。”
钟晴笑道:“如今大小姐回来了,老太太再待她好些也就是了。”
“我自会待她如初?眼下她一回来,齐国公府那边的亲事,怕也要赶紧订下来才好。我瞧这孩子似乎很得五皇子青睐,连皇上赐的麒麟大氅都给了她披着,恐迟则生变哪。”
两人正说话,突听外头小丫头报,“老太太,夫人来了,说是要看看大小姐。”
凤母道:“让她回去。就说大丫头在我这里,好得很,不必挂念。明儿一早,叫大家伙都到这里来,我有话说。”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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