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看在鏈哥兒的面子上,看你鳳姐姐的臉面,看她平日裡用盡心思照顧好我這個老太婆,管好家,還盡心盡力的照顧你那些姊妹的份上,就不能饒了鏈哥兒這一回?
環哥兒啊,這家和才能萬事興哪!
咱們賈家宗房裡的男丁不多了,你總不能讓我這個孤老婆子,臨老來,就守着你和寶玉兩個孫兒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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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這番話,應該算是超常發揮了。
即便不是超常發揮,也應該恢復了她年輕管家時的功力。
一番話裡有奉承牌,有架秧子擡舉牌,有苦口婆心牌,有親情牌還有苦情牌。
王熙鳳在這種宅鬥戲裡也很有領悟感,賈母方纔說罷,她又掙開扶着她的李紈,走上榻邊來,用大紅帕子抹着眼淚,泣道:“三弟啊,老祖宗說的是,你就不看你那不成器哥哥的面子,也要給姐姐我一點薄面呀。你若是將你那不成器的哥哥給廢了,那姐姐我也就……那你讓我可怎麼活啊!
三弟,你就看在姐姐平日裡對你們姊妹盡心盡力服侍的份兒,饒過你二哥一次,好不好?”
薛姨媽也開口了,柔聲道:“環哥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作爲族長,懲治懲治鏈哥兒就好,讓他長點記性。以後向你看齊,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咳咳!”
賈政作爲賈環的生父,也不得不出面說兩句:“環兒,將二姑娘送入宮之事。如今看來,確實是有些欠妥。爲父……我也有失考慮。能看到你這般爲姊妹張目,愛護她們,爲父心裡其實很高興。日後關於你幾個姊妹的事,也都會和你商議。只是鏈兒他……”
在人前賈政從來都是以嚴父的形象示人。能夠這般拉下顏面說話,還是第一次。
連賈母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然而,賈環卻依舊不爲所動。
……
“寶姑娘和……二姑娘來了?呀,二姑娘你……”
林黛玉院內,紫鵑正和雪雁忙着清掃器具,見賈寶釵拉着賈迎春的手進來,剛高興的迎上去,可看到賈迎春臉上包紮的紗布後,唬了一跳,想問卻又不敢問。
一旁十來歲的雪雁臉上一團稚氣。也停下了手裡的活,呆呆的看着賈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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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裡誰不知道賈環最親近的姊妹就是賈迎春和賈惜春?
尤其是賈迎春,因爲她,賈環當年很是下辣手發作了不少下人。
卻不想……又有誰該倒黴!
不過她們悽艾,賈迎春的神色好了許多。
回到熟悉的家,見到熟悉的人,尤其是看到了心裡最牽掛的賈環,並且見到他無恙後,賈迎春心裡的孤寂寒冷和恐懼漸漸散去。
至於毀去的容貌……
其實這些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真的。
因爲她並不像其她女孩子那樣。將容貌視若性命。
她的所求從來都不多,她只要一個安定的家,只要一個安寧的環境就好。
只要她和她的環弟還有小惜春都平安無事,她就能很平靜。很知足也很快樂的活下去。
她沒有求過大富大貴,也沒想過要風光無限的去戴鳳冠霞帔,她甚至也沒想過要嫁人……
她相信她的環弟會讓她待在家裡,保護她,呵護她,養着她。
既然如此。她爲何要因爲臉上的幾道傷疤去自擾,還牽累她的環弟跟着難過呢?
所以,她的眼神裡沒有什麼難過痛苦之色,笑的和以前一樣的溫柔可親,對紫鵑道:“你和林妹妹回來了,路上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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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鵑嚥了口吐沫,眨着眼睛,乾笑道:“勞姑娘掛念,都還好。姑娘你……你也沒事吧?”
賈迎春輕輕一笑,搖頭道:“沒事,就是掛了下,太醫說半個月就能好。”
紫鵑仔細看着賈迎春,見她眼中並無悲色,料想她傷的可能不重,便長呼出一口氣,拍着胸道:“那就好那就好,真真是……快唬的我魂兒都飛了。姑娘你……”
紫鵑話沒說完,屋內的人便聞聲一個個出來了。
不過她們甫一看見賈迎春臉上那塊大大的包裹了半張臉的紗布時,一個個都震驚的捂住嘴,唯恐叫出聲來。
賈惜春“哇”的一聲哭出來,跑到賈迎春身邊抱着她,哭道:“二姐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嗚嗚,我給三哥告狀,讓三哥打他!二姐姐,你怎麼了嘛?”
被賈惜春這麼一哭,勾的其他女孩也紛紛落起淚來,走過來圍住賈迎春看。
賈迎春眼睛也溼潤了,不過她還沒開口,一旁的薛寶釵就忙拉住賈惜春,勸道:“快都住了聲,別再引二妹妹掉淚了。太醫剛上好的藥,沾不得淚。環兒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二妹妹流淚……”
林黛玉和史湘雲幾乎同時看向了她,薛寶釵卻也不懼,微笑着看着衆人,道:“方纔環兄弟將二妹妹託付給我,你們可別給我作禍。
只要不沾水,過些日子二妹妹就好了。”
……
(未完待續。)
ps:元春之死類似於馬嵬坡上楊貴妃之死,是被兵變逼死的。皇帝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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