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個時候,正是王熙鳳出場的最佳時機。
插科打諢,哄擡氣氛,是她的拿手好戲。
也正因爲她潑辣會說、敢說,才倍得喜愛熱鬧的賈母的寵愛。
可是現下,她居然一直沉默的站在那裡。
俏臉豔若桃花,一雙丹鳳眼裡眼波快要氾濫成了汪.洋……
不過,因她一直微微低垂着眼簾,衆人看不出她的異樣。
賈母雖然心奇這鳳辣子怎麼沒有出聲,但也只以爲是賈環的兇悍唬住了她……
老太太也是不容易,爲了過幾天安生享用的日子,打算自己開口,逗趣幾句,活躍活躍氣氛。
只是還沒張口,就見尤氏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來,神色有些慌張道:“老祖宗。三爺,前頭傳信兒進來,說宮裡來人了,要傳聖旨……”
賈母聞言。面色頓時一變,道:“人呢?”
尤氏道:“就在門外。”
賈母聞言後皺眉道:“那還不趕緊去擺下香案,開中門準備接旨?”
尤氏聞言一怔,卻將眼神看向了賈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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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正準備點頭同意,卻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音有些尖銳的笑聲:“哈哈哈。恭喜爵爺,賀喜爵爺,奴婢這次做了回惡客,不請自入,還望爵爺和老夫人不要見怪纔是。”
一道身着大紅太監蟒袍的人影,身後帶着四個小黃門,一併走了進來。
賈環看見來人後,眼睛微微眯起,神情肅然。
“奴婢蘇培盛,給老夫人和爵爺請安了。”
蘇培盛看到賈環的眼神後。臉上燦爛的笑容微微一滯,身爲宮中僅次於樑九功的大太監,倒也舍的下顏面,察覺到賈環的不悅後,竟然彎下腰來,就要作揖請安。
賈環沒有出聲,可賈母和賈政卻驚着了。
賈母連聲道:“公公萬不可多禮,萬不可多禮。公公出宮傳旨,代表的就是聖上的顏面,豈有向臣子行禮的道理?”
蘇培盛聞言。感激的看了眼賈母,謝過後,對面色淡淡的賈環賠笑道:“爵爺,不是奴婢不懂規矩。膽敢輕視寧國府,這實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知道爵爺您身受重傷,若是按照常禮,還須起身更衣,大開中門擺香案後跪迎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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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一來,難免使得爵爺的病體再遭折磨。陛下心中實不心忍。
就再三叮囑奴婢,萬不可拘於俗禮。
奴婢這才斗膽,不請自入,還請爵爺責罰。”
賈環聞言,面色和緩下來。
如果蘇培盛沒有這番交代,他今日之舉,與打臉無異。
打賈環的臉,也是打寧國府,打賈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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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了這番話後,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哪怕再不願跪,此刻賈環都不得不跪下謝恩,即使蘇培盛盛情阻攔……
“哎呀,爵爺真是有心了……陛下原就是念道爵爺身體不便,才讓奴婢不要大張旗鼓的聲張聲勢,可您瞧,您還是跪下了,奴婢回去不好交差啊。”
話雖如此說,但蘇培盛臉上的笑容卻又盛了三分。
他是笑的歡了,可賈環體內的氣息本就不足,臉色愈顯得蒼白,額頭上亦有冷汗滲出。
方纔敲打了賈璉一出,他也算是嚇敵一千,自損八百。
本就重傷未愈,那麼一折騰後,此刻身體愈虛弱。
再聽蘇培盛這般囉嗦,賈環翻着白眼兒道:“蘇公公,你若是再囉嗦下去,我怕是連聖旨都聽不全了。”
蘇培盛聞言一怔,道:“爵爺此言何意?”
賈環咬牙道:“你再折騰下去,就直接給我收屍吧,順便再替我將遺折轉呈上去。”
蘇培盛聞言,這纔看出賈環的不妥,頓時尷尬之極,可聖旨不能不宣啊……
連連道歉後,他不再囉嗦,展開手中的聖旨,抑揚頓挫的唸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寧國府承襲一等子爵賈環者,雖以沖齡之年,而負甘羅之才,可與朕解憂……
故,欽賜汗血御馬三匹,睿淵、弘武劍一對,龍舌、靈寶漆雕寶弓一對……
金、玉如意各二柄……
青鶴瓷九轉頂爐一架,景泰藍紅珊瑚杯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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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紗碧霞宮羅十匹,白金牡丹煙羅軟宮紗十匹……
碧玉龍鳳釵二對,碧玉棱花雙合長簪二對……
甘泉宮外溫泉皇莊一座……
欽此!”
“微臣,謝……謝主……隆恩……”
勉力說完,賈環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陣人仰馬翻中,蘇培盛卻快要哭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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