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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林黛玉的“威脅”,賈環哈哈一笑,順手摸了摸賈蘭的腦袋。
只是剛摸上去就有些不對勁了,怎麼光溜溜滑膩膩的沒有頭髮……
賈環一怔,轉頭看去,卻見李紈俏臉紅成了李子,收回了手。
賈環對她歉意一笑,便不提這茬,而是裝模作樣的訓起了無辜的賈蘭:“今兒怕了沒有?”
賈蘭嘿嘿一笑,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快掉地兒的時候怕了,不過睜開眼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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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前頭就不該怕,應該能想到,三叔一定能接的住侄兒的。”
賈環哼了聲,道:“馬後炮!你又不是武人,想從屋頂跳下來,無非是淘氣罷了。
三叔之所以晚點接你,就是讓你長個記性。
膽量不等於魯莽,做事要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咦?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還不服?”
賈環見賈蘭撇着小嘴,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眉尖一挑,笑道。
李紈聞言頓時不高興了,看着賈蘭呵斥道:“蘭兒,你三叔教導你做人做事的規矩,你不好生聽着,做出這個生相作甚?”
賈蘭垂頭道:“娘,三叔做的事比孩兒危險一百一萬倍。
三叔孤身一人,穿越沙漠戈壁,潛伏敵後數千裡。
還趁夜割了可汗頭,又連夜穿越了風魔之地,焚燬了準葛爾汗部的無數軍糧,立下赫赫武功,得以軍功封侯。
何等了得!
又何等危險?
孩兒老師平日裡是最喜素淨的一個人,從不飲酒,只好品茗。
可三叔大功傳回都中的那天,老師特意讓孩兒從家裡帶了一罐伏特加,然後喝了個酩酊大醉,狂態畢露,連呼痛快!
老師叮囑孩兒,一定要多跟三叔學習,不要墜了賈家的門楣,辱沒了賈家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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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不能像三叔這般,立下先漢冠軍侯一樣的蓋世武功,也一定要有三叔這等膽魄。
如今孩兒做的這點子小事,根本都不值一提……”
到底是進學了,還師從翰林學士,口才到底不同了。
一番話,將李紈說的啞口無言,想教訓都不知該如何教訓。
她總不能說,你三叔就是個二半吊子,他不要命,你得要命……
見將李紈說住,賈蘭小臉兒上露出一抹小得意……
“哎喲!”
還沒賊樂完,賈蘭就痛呼一聲叫了出來,不知所措的看着不輕不重彈了他一個瓜崩兒的三叔……
不過,賈環還沒說明緣由,李紈又心疼上了,連連撫着賈蘭的腦門,道:“蘭兒、蘭兒,傷着哪兒了,傷着哪兒了?”
一旁的賈母等人也埋怨起賈環魯莽來。
倒是賈蘭在賈環覷視的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掙脫的李紈的撫摸,道:“娘,不過是一個瓜崩兒,哪裡就至此。您這讓四姑姑都笑話我了……”
可不是,賈惜春正撇着嘴,滿臉鄙夷的看着賈蘭。
李紈也回過神來,她反應太大了,對着賈環訕訕一笑,道:“三弟,是我太緊張了……”
賈環輕輕搖頭,道:“不是大嫂太緊張了,是這個小傢伙越發鬼精了。
張廷玉到底是張廷玉,在哪兒都不一般,教出的弟子也漸顯不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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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蘭哥兒,張廷玉教你用這詭辯口才與家人說話了嗎?
還是他教你這般同你娘說話的?”
看着賈環和煦眼神中多了分正色,賈蘭心頭壓力陡增,他忙站直身子後,恭聲道:“三叔,侄兒並非是想在娘跟前顯擺,只是不想讓娘擔心。”
賈環點點頭,道:“你懂得這點就好,只是,你既然懂得這點,就更當知道,什麼事當做,什麼事不當做。
三叔乃是武人,又是賈家的族長,身負光復賈家門楣的重責。
許多時候,即使明知是險事,也不得不爲之。
但即使如此,三叔也會在心中儘量做好謀劃之策,纔會去做。
因爲三叔知道,三叔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是整個賈家的族長。
三叔若有個閃失,家裡的親人怎麼辦……
你懂三叔的意思嗎?”
賈蘭聞言,愧疚滿面,垂着腦袋道:“三叔,我侄兒錯了。三叔是爲了賈家而去犯險,侄兒卻因爲……”說着,小腦袋幽怨的看向了史湘雲。
“哈哈哈!”
賈環看到史湘雲眉毛都豎起來了,不過不是在看賈蘭,而是看向他,頓時大笑不已。
賈環又一個瓜崩彈在了賈蘭腦門兒上,笑罵道:“你雲大姑姑是在和你逗趣,你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後來是你自己按捺不住玩心,纔想跳的,少往別人身上賴!”
賈蘭聞言,嘿嘿嘿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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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之前逗他的是林姑姑,那他是決計不敢在這個時候看過去的。
可之前逗他往下跳的是雲大姑姑,那他就不怕了。
因爲這位雲大姑姑最喜歡和他們這些小輩們玩耍,還喜歡和朱二丫學百戲,和小吉祥嬸嬸追鬧嬉戲,所以他纔敢作怪……
“三弟,我是個沒見識的,也不知好歹。你看看,蘭兒那個師父成嗎?我怎麼聽着,覺得有些不靠譜呢?”
李紈滿面擔憂的開口道。
不過,沒等賈環開口,賈蘭就急道:“母親,兒子不用換先生。張先生是……”
“你再敢頂嘴!”
李紈平日裡在外面都是老實本分的形象,可是在賈蘭面前,卻絕對是嚴母本色,一聲厲喝,將賈蘭的氣息打壓了下去,也讓旁人對她刮目相看了三分。
見賈蘭偏垂着腦袋,不住用眼角給自己使眼色,賈環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腦瓜,道:“誰讓你只學了張廷玉的皮,沒學了他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