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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婦薛王氏,拜見公主殿下。”
被引入靜怡堂後,薛姨媽等人就見一貴女坐於堂上偏主座上。
她們心中恍然,此女定然就是明珠公主了。
看相貌,倒不是特別出衆……
只是一雙眼睛,亮的能照進人心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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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空出的主座……
應該就是給賈環留的吧?
間隙間一想而過後,薛姨媽領着寶黛二女,屈膝福下請安。
贏杏兒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看了薛姨媽和薛寶釵一眼後,目光卻落在身形最瘦弱的林黛玉身上,輕笑一聲,道:“這位是林妹妹吧?半年未見,不知可還記得我否?”
贏杏兒曾去過榮慶堂拜見賈母,也見過賈家姊妹們。
林黛玉沒想到,贏杏兒竟把薛姨媽和薛寶釵晾到一邊,先與她說話。
她有些緊張的看着贏杏兒,笑道:“自然……自然記得公主。”
贏杏兒聞言,笑的燦爛了些,招了招手,道:“妹妹過來坐。”
林黛玉聞言一怔,有些微微不知所措,看了眼面色發白的薛姨媽和麪色淡淡的薛寶釵後,賠笑道:“公主面前,豈有我坐的位置……”
贏杏兒搖頭笑道:“在自己家裡,
妹妹就不要喚我公主了,喊我姐姐就好……
雖然我與駙馬並未成親,爲了皇家的體面,今後怕也難辦親事。
但,我二人之親,卻是大行皇帝生前金口欽賜的姻緣。
你又是他的平妻,喊我一聲姐姐,也是得當的。
快過來坐,再拒絕,就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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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霸氣,林黛玉哪裡是贏杏兒的對手,聽她這麼一說,只好眨了眨眼睛,走了過去。
心裡卻好生奇怪,咦,環兒,還是駙馬哩……
贏杏兒讓一丫頭另搬了一張椅子放到她一邊,笑道:“就不讓你往主座上坐了,那是給駙馬留的,若不接見外客,我也不常坐……
咱們家裡人口衆多,雖然駙馬極不喜凡俗世禮的約束,咱們也不好太講究尊卑。
可有些大規矩,總還是要守的,不然,日後麻煩事更多。”
林黛玉乾巴巴的笑了笑,俏生生的眼睛又眨了眨,她也不是很懂呢……
贏杏兒見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林黛玉笑道:“怪道他最喜歡你,果然是可愛之人……”
說罷,她不看林黛玉有些尷尬的臉,似終於想起了還有薛家母女,轉頭看向薛姨媽,道:“薛王氏,你們也坐吧,坐。”指着堂下客座上的楠木交椅道。
薛姨媽和薛寶釵兩人不知怎麼說話,她們完全沒有應付天家貴女的經驗,只好聽從指派,坐了下去。
待她們坐下後,贏杏兒臉上的笑容斂去,沉聲道:“薛王氏,你可知本宮今日招你前來,所爲何事?”
贏杏兒公主的氣派端出來,天家威嚴漸顯,薛姨媽哪裡還坐的住,心中害怕,忙起身道:“民婦不知。”
贏杏兒冷哼一聲,肅然道:“你兒子薛蟠,國喪期間,行爲不端,打着駙馬的名頭,在平康坊狂賭爛嫖,爲非作歹,連累駙馬聲名掃地,着實可惡!”
“啊!”
此言一出,薛姨媽一聽事關她的命根子薛蟠,顫聲驚呼一聲,腿一軟,就跪倒在地,落下淚來,道:“公主,孽子他……孽子他……”
薛姨媽一跪,薛寶釵自然不能坐了,也跟着跪下,心中滿滿都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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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贏杏兒只是以大秦公主的身份來訓話,她還能跪的自然些,畢竟禮數使然。
可是,贏杏兒卻分明拿出寧國大婦的派頭,在指派薛蟠的不是,這讓薛寶釵心裡極爲不舒服……
贏杏兒明亮的眼睛在薛寶釵面上掃了一眼後,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先轉頭對林黛玉道:“妹妹坐啊……”
林黛玉糾結道:“可是姨媽……”
贏杏兒搖頭道:“妹妹你不知此中輕重,如今駙馬聖眷深厚,有陛下護着,自然沒人敢尋他的不是。
但萬一他再與陛下吵架……到時,朝中御史定然會以今日之事,彈劾駙馬家門不肅,對大行皇帝不敬之罪。
此罪可大可小,真論起來,奪爵下獄都有可能,前朝並非沒有先例……”
“啊!”
林黛玉驚呼一聲,掩住口,眼神驚慌。
贏杏兒見她站着不坐,也不強求,再看向堂下跪着的薛姨媽,聲音愈發冷清,道:“若只如此,本宮也不會招你過府問話。
駙馬視你若長輩,本宮也不好以國禮強加你身。
可是,你可知,薛蟠在外面還多有妄言。
說甚前夜若非賈環放陛下一馬,今日大明宮龍椅上坐着的就是別人……
薛王氏,你薛家到底是怎麼教誨家族子弟的?
這種罪可抄家滅族之言,他也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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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薛家不怕死不要緊,卻不要連累我賈家!!
當真混賬之極!!”
贏杏兒一番厲斥,險些沒將薛姨媽唬暈過去。
可是,薛寶釵此刻心裡卻也恨不起來了。
因爲她知道,這不是贏杏兒故意發作她們母女倆。
是她哥哥薛蟠,真的做過這些混賬事。
今日晌午之時,薛蟠還拿這些話來跟薛姨媽吹噓過……
只是……
薛寶釵一邊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薛姨媽,一面用誠懇中夾雜着些許惶恐的聲音道:“公主明鑑,家兄雖然頑劣不堪,但絕不敢說出這等無君無父之言。
他今日確對我娘也說過這般話,不過,這些話都是他身邊人所言……”
贏杏兒目光逼視着薛寶釵,緩緩道:“你以爲本宮不知那些話出自何人之口嗎?
但是,真到論罪的時候,你以爲朝廷只會盯着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雜魚嗎?
他們算什麼?
本宮告訴你,本宮能夠得知的消息,黑冰臺、中車府,哪一個都少不了知道。
到時候,縱然薛蟠沒親口說過,亦可列爲妖言惑衆之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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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們便可藉此,來攻擊駙馬。
廢立君王,他們倒是敢說!
一羣不知死活的混賬!”
薛寶釵聞言,面色一變,杏目中滿是惶恐之色。
看着一旁就要昏倒的薛姨媽,在贏杏兒的目光下,再也堅持不住昂起的頭,她咬着嘴脣,低頭道:“求公主看在駙馬的面上,爲家兄指明一條活路……”
說着,顫慄着身子,竟要伏地磕頭。
然而這時,贏杏兒卻忽然道:“都起來吧……”
薛姨媽和還沒磕下頭的薛寶釵聞言一怔,而後就見贏杏兒眉頭微蹙,再沉聲道一遍:“平身。”
兩人哪裡還敢違逆,薛寶釵忙攙扶着薛姨媽起身,謝過贏杏兒。
贏杏兒對薛姨媽道:“薛王氏,你現在就回家,派人將薛蟠速速尋回,困足在家,好生約束。
等駙馬回府後,再行論斷。
若再有差池,駙馬不在家,你不要怪本宮替他出手懲戒。
寧國以軍法治家,妖言惑衆,口無君父者,斬!”
薛姨媽聞言,腦子裡又是轟的一聲,再沒有半點主意,只是誠惶誠恐的連連稱不敢。
而後,面色慘然的薛寶釵就要攙扶薛姨媽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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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贏杏兒卻又道:“薛氏留下,本宮還有話說。”
薛寶釵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屈辱的悲涼,卻不敢違逆,只能對薛姨媽道:“媽,你先回去派人尋哥哥,我稍後就回。你別急,等……等他回來後,就好了……”說到最後,語氣有些哽咽。
這一刻,薛寶釵心中無比想念賈環,非常想。
薛姨媽聞言,點點頭,眼神悲哀的給薛寶釵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觸怒公主,然後,就在一個婢女的引領下出了公主府。
待薛姨媽離去後,薛寶釵木然着一張臉,垂着頭,站在那裡。
林黛玉則抿着口,眼神擔憂,以爲贏杏兒會繼續斥責薛寶釵……
而就在這時,靜怡堂內的氣氛,卻忽然一變。
隨着贏杏兒微微一笑,之前凝固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贏杏兒對薛寶釵招了招手,道:“薛氏,你過來。”
薛寶釵聞言,看了贏杏兒一眼,微微一怔,卻不敢違逆,緩步走了過去。
這時,又有婢女再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林黛玉下手。
贏杏兒指着椅子笑道:“坐。”
薛寶釵不知她到底賣的什麼關子,只能道了聲謝後,坐下來。
近了許多後,贏杏兒細細打量了番薛寶釵後,口中換了稱呼,道:“薛妹妹,你不要怪我今日太過苛責。
你們身在內宅,被環郎保護的太好,不知如今外面有多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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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環郎回過府,你們若是細心,就應當看的出,他衣襟前沾染的那些星星點點是什麼……”
林黛玉聞言面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