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來的人家,也不乏高官顯爵。
但像寧國府這般,每二十步間就有一個手持大秦戟,站的直的親兵,肅殺而立。
有時甚至還能看到假山一角處的孔洞裡,鑽出弓弩的寒光來。
這等做派,真真讓三個地道而精明的商賈,心中拿捏不定。
不是他們膽小,實在是……
天下傳聞中,寧國侯賈環是個地地道道的混世魔王。
親王世子,宰相公子,說打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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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禍西疆上百年的準格爾汗國,大汗的腦袋都讓他隨手割了回來。
在都中更是氣焰滔天,連天下文宗顧千秋,都敢一劍殺了,只因爲擋了他的道……
爲了開銀行,就血洗了神京城內所有的錢莊,殺的人頭滾滾!
若非那些銀票的數目實在有些大,缺失不得。
他們三人真心不願往寧國府大門裡邁,總覺得凶多吉少。
不過,李鍾三人正準備行禮請安時,卻見賈環忽然滿面燦爛的走了過來。
三人一怔,到底是商賈,一瞬間就擠出了笑容,心裡盤算,許是今日送的禮順了這位侯爺的心意,說不得回去後再仔細搜尋些玩意兒送過來。
若是能攀上這條大粗腿,那他們三家敢把買賣開到神京來!
只是,沒等三人醞釀好措辭開口,卻見賈環竟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
賈環走到門口,將一身着士子服的俊俏“書生”擁入懷裡抱了抱後,笑道:“準備忙完這些爛事,就去你那裡看你,不想你先過來了。
算了,讓他們明兒再來,走走走,我帶你去看個好玩意兒!
白荷才送來的,我誰都沒給,就給你留着呢!”
說罷,賈環牽着那俊俏“書生”的手,就要離開。
李鍾等人聞言心裡拔涼,卻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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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書生”靠譜些,呵呵笑道:“不急這一會兒,你先把他們的事辦完,我在這等着,我也有些事要說呢。”
賈環聞言,猶豫了下,道:“讓我的公主大人在這邊等着他們?就算禮賢下士,也太過了吧?”
方纔還心裡不悅賈環怠慢,爲了一兔爺就置他們於不顧,註定難成大器的李鍾等人,聽到這句話後,豈有不明白這“書生”身份的道理?
賈環和明珠公主的故事,在都中是禁忌,可在江南,早就傳遍六省十八府了。
此刻認出這個眼睛明亮的“書生”身份,三人忙不迭的行大禮參拜。
俊俏“書生”,也就是明珠公主贏杏兒,卻比賈環大氣的多,伸手讓三人起身落座。
然後她笑盈盈的看了賈環一眼後,自己坐了次座,也自斟了杯茶,靜靜品了起來。
賈環極喜歡的看了她一眼後,也重新落座,對李鍾道:“你們派人送來的禮我收下了,有心了。”
李鍾三人忙躬身道:“不敢,寧侯喜歡就好。”
賈環又道:“今兒尋你們來,一是謝過你們的禮,家裡人都喜歡,再者想問問你們從哪搜尋的這些玩意兒。
二則是談談玻璃方子的事。”
李鍾忙道:“回侯爺的話,那些玩意兒,都是從南邊粵地的西洋鋪子裡尋來的。除了那八音盒外,其他的都不值當什麼只是看起來新鮮。
侯爺若是想要,小人打人快船去南邊,再進一些來,孝敬給侯爺老人家。”
賈環點點頭,道:“最好再尋兩個會做這些玩意兒的手藝師傅,我有用。
這件事就算了了,再有就是玻璃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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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了你們的情,但本侯最不喜欠人人情,所以就還你們一個。
提前與你們說些玻璃方子的事,你們也好心理有個準備。
純淨透明的玻璃器具,如今到底有多搶手,你們都是知道的。
如今除了南邊的海船能送些玻璃器具進來外,整個大秦只有賈家有。
而西洋過來的玻璃物件兒,其中加上運費,怕是比黃金都要貴三成。”
“寧侯說的極是,玻璃本就是易碎的珍品,從西洋不遠萬里運來,海上浪大,十塊裡必然碎八塊。
但這八塊卻不會白碎,價格會落在剩餘兩塊頭上。
如此一來,花費就極高了。
就這,依舊是有價無市,拿銀子都買不着。
寧侯這裡能燒出無色玻璃,自然價比萬金!
如今寧侯竟然願意轉讓方子,我等就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一份!”
李鍾隱隱有些激動道。
賈環笑道:“有氣魄,也有膽量。我可以直白的告訴你們,燒玻璃的成本,極低。
可以說,是真正一本萬利的買賣。
這兩年,本侯就是靠着玻璃的營生,維持着榮寧兩國公府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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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個問題你們想過沒有?
玻璃生意這般賺錢,然而就連本侯這等身份,都遭遇過敲詐勒索。
雖然敲詐勒索的人被我狠狠的打了回去,可那是因爲我的身份不同。
你們呢?
你們覺得,買了這玻璃方子回去後,能守得住這份產業不被人覬覦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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