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厉瑾瑜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厉瑾瑜心弦紧绷：“柔柔……”
“你们到家了吗？”唐柔有些迟疑地问。
她搬出厉家后，和厉瑾瑜之间再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纯为一句问候而打过一次电话。
“到家了。”厉瑾瑜说。
琰琰猜到唐柔在问什么，配合地喊：“我们刚刚走出车库哦，正要去回房间洗澡澡、睡觉觉。”
小孩子音调高，琰琰喊得又响亮，唐柔一下子就听到了。
“那好好洗呀。”她跟琰琰说。
厉瑾瑜没开免提，琰琰听不到唐柔的话，只有厉瑾瑜听到这话，耳朵酥酥麻麻的，像是又回到了从前他与唐柔亲昵的时候。
“嗯，我会盯着他。”厉瑾瑜还要说什么，蓦然看到走廊另一端走来的人，下意识停下话头，眸色微沉。
唐念居然来了。
厉瑾瑜停下脚步，不想再上前一步，甚至怕唐柔听见唐念的声音。
唐柔听着他没出声，以为厉瑾瑜是跟她说完话了。
这样的沉默令两人都尴尬，唐柔今晚拒绝过厉瑾瑜一次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不想再令厉瑾瑜难堪，支吾道：“我也要给馨馨洗澡了……你带琰琰去睡觉吧。”
“嗯。”厉瑾瑜声音温柔，眼神却冰冷地盯着唐念，不许她上前，更不许她开口。
“晚安。”唐柔有些不舍地说。
“晚安。”厉瑾瑜同样不舍，但眼下得先解决唐念这个大杀器。否则一旦让唐柔听见她的声音，那厉瑾瑜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说不定全得化为乌有。
从前哪怕两人打完电话，厉瑾瑜也一向都是等唐柔先挂断电话。可这一次厉瑾瑜难得主动挂断电话，确认通话结束后，他抬眼看向唐念。
唐念被父子俩如出一辙的不悦横眉冷对半天，浑身不适，甚至早就想跑了。
可现在这两人是她唯一的指望，她要是退缩，那就真的一无所有。
唐念咬牙坚持着，一直等到厉瑾瑜打完电话才敢开口：“瑾瑜……”
“瑾瑜不想听见你说话。”琰琰不满地打断她。
唐念忍住想剜他的冲动，强挤出一丝笑意：“琰琰，妈妈好想你和爸爸。”
琰琰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琰琰和爸爸一点也不想你，而且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琰琰和爸爸超级开心的。”
这个讨厌的臭小鬼！
唐念在心中咒骂，面上却不敢表露，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意，却让厉瑾瑜觉得虚伪。
厉瑾瑜心底那股厌恶像是发芽的种子，拼命想要破土而出，又因被他的道德感与责任感压着，而只能在泥中挣扎。
厉瑾瑜甚至都不想问唐念来干什么，冷冷道：“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
唐念没想到是这个开端，原先准备好的说辞都不能说，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说：“瑾瑜，我好久没见你们了，真的很想你们。你就算不想见我，也多少让我见见孩子吧？”
“孩子不想见你哦。”琰琰的语气有点飘，没想到爸爸也这么讨厌坏女人，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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