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平安回到韩城的家中,霍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那两个小子的话他是不相信的,尤其是霍挺、面色煞白、两眼发直、肯定有事。知子莫若父,霍林非常清楚自己的小儿子是什么德性,就算自己这个当爹的重病卧床,霍挺也不会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等着吧!是疖子早晚会出脓的”霍林皱着眉头,喝下碗中酒。
“老头子、别喝这么快、又没人和你抢”涂氏嗔怪着,将霍林手中的酒碗夺过来,随后将酒倒满“你这是怎么了?愁的跟什么似的,生意不好?”
霍林摇摇头,伸手就要再次端起酒碗,涂氏将他的手拍了回去
“既然生意没事、你还愁什么,是不是最近跑船太过劳累?现在天气太热、跑船要比平时多耗费体力,不行的话就歇息两天缓缓,你看小挺都累成什么样了”
涂氏心疼的看着垂头耷脑的儿子
“哼”霍林斜了儿子一眼“他累个屁,每次回程他连半天的桨都划不了,不都是小周自己划回来的吗?他还累?”
“嘿!你这话说的”涂氏一听就不乐意了“伙计不划船谁划船?咱家小挺是少东主,能划半天已经是给他帮忙了,还想怎么着?”
“什么少东主?咱们船行就一条小客船,还‘少东主’就他这样的、当个伙计都不够格”霍林说着又要伸手
“今天你吃错药了、说话这么呛人、别喝了”涂氏见平时俯首帖耳的丈夫,今天敢顶嘴,顿时暴露出泼辣性子,将酒碗、菜碟、饭碗、全都拨向一边“我儿子怎么了?你说、我儿子到底怎么不如一个伙计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今天你就别吃饭了”
“你别急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什么叫随口一说?小挺是谁啊!他是你儿子,自己的儿子你居然随口一说?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好好、怪我失言行不行!我累了一天了,你让我消消停停的吃顿饭行吗?”
“你累了一天?合着我闲着了?这家里家外、洗洗刷刷、都是谁干的?怎么着?嫌我们娘俩吃闲饭了是吧?行!我们走!挺啊、乖儿子、咱们走、你跟我去你姥姥家住,咱们不受这份闲气”涂氏说着站起身,拉着霍挺就要走,霍林连忙起身阻拦,一个劲的赔不是,霍挺只是闷头吃饭,没搭理两人,这出戏码、他从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回了,最终都是老爹吃点苦头、认错了事,再说、他现在没心思掺和爹娘之间的打闹。
昨天、在树林中窥探的情景,一直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眼花缭乱到让他无法看清的战斗、跪伏在地的尸体、枪尖拔出时标出的鲜血,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过于残酷,和这些人相比、虎哥他们简直是一群玩耍的孩童,回船后、他连看段方山的勇气也没有,一直离他远远地,只有在划桨时、才迫不得已坐在段方山身边,方一坐下来、顿时周身的寒意四起、就连毒辣的阳光似乎也没有了温度。
‘啪、啪’拍门声响起,打断了霍林两口子的争吵“霍东主在家吗?在下向猛、前来拜访”一个洪亮的声音自院门出传来
“三当家?”霍林喃喃自语道、随后赶紧推开自己的婆娘、快步至院门口打开院门,只见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身穿青色武者服的男人站在门外,身后还有四名随从
“三当家!真的是您啊!您这是..”
“有事相询”三当家点头道
“有事您打发人把我叫去就行了,还劳您跑一趟,来、来、里面做”霍林说着将三当家引入屋内,随从则在三当家的示意下守在门口,涂氏见这样的大人物到访,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害怕,连忙将桌子收拾出来,沏上茶后返回卧房,男人之间的事她不好掺和,霍挺见状起身也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