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早就按捺不住接在手里,看过后他当下却也站起来:“这哪里来的!”
“是郑王府的遗孤,他们在查这件事。”李南风说着,把李灼写的那封奏折也给李存睿递上去,“请父亲您过目,这折子上的笔迹,可是曾祖的亲笔?”
李存睿看完那册子,已经没有任何漫不经心的神色了,他接来细细辩认,越辨就越凝重,忽而起身转向书架,一轮细细寻找之后,精准地翻出了一本书,翻开后与这奏折逐字比对起来。
李南风也凑了上去,本来她就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这实际一对比,就更加笃定了。
这字迹笔触妥妥就是一模一样的,哪怕她不是行家,李存睿的判断也不会出差错——此刻他定定地看着这折子,眼底已经掀起了汹涌波澜!
“折子上写的什么?”靖王问。
晏衡告诉他:“是李家太祖爷密报弹劾郑王谋逆的折子。”
靖王一惊,望着李南风:“你方才说郑王遗孤,什么意思?”
“郑王早年对灵帝早有防范,出事之前已经把最小的儿子假称夭折,让幕僚抱着带到身在泸州的心腹面前教养。
“如今这孩子已经长大了,原本想来寻仇,但阴差阳错成了我手下一个账房,结果被我看出了端倪。
“我跟晏衡在围捕他的过程中,他选择了跟我们坦白。而他如今的诉求,是要我们给他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
李存睿屏息着,半晌道:“他在哪儿?!”
李南风看向晏衡,晏衡立马道:“我已经把他围在竹心庵,李叔想见他的话,我这就着去带他来。”
李存睿走出书案,凝立半刻道:“去吧。”
晏衡点头,招手吩咐了侍卫。
屋里的气氛却仍在凝滞之中,靖王对着那本册子发呆,李存睿则定定地看着那本奏折。
很显然这种事谁都没有料想到,有证据在此,也容不得他们当成无稽之谈。但两家的“世仇”竟有了这样新的线索,的确又让人参不透个中因由。
侍卫到达竹心庵,裴寂正在揪着馒头屑喂麻雀,听说是李存睿要见,他在廊下立了一立,才把指间碎屑拍掉,出门来。
李家门前裴寂已来过多次,真正跨进来却是头一回。
“裴公子。”
前院里有人含着春风在朗声唤他。
他注目,如意门下锦袍世子服的李挚正率着人稳步迎着他走过来,并施了一礼:“在下李挚,特奉家父之命在此恭候公子。”
裴寂望着他,竟有些看不透这路数。
李挚微笑:“家父说,公子是王室之后,须得礼遇。家父与靖王此刻都在书房恭候公子,由于消息来的突然,为了争取时间了解事由,礼数或有失当之处,还望公子勿怪。”
说罢他让开半步:“来,这边请。”
裴寂虽然两手空空到来,不持剑也不曾带人,是料想李家不至于不要脸面地为难他,却也没有想到李存睿竟然还会特使李挚冠服齐整出来迎接。
他深望了李挚片刻,随他进了门。
书房这边,李存睿已经先把他对待有着特殊身份的裴寂的意思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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