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娅珊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她顿住步子，侧过视线去看聂凌峰的脸。
他眸光微垂，见他看过去，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却因为没有力气，很快又将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借力，呼吸缓而沉。
聂凌峰的眼神有些涣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想到刚才自己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场景，顾娅珊眼睫颤了颤。
换成别人，这一晚估计早不知道跑哪个销金窟去了，哪个会像聂凌峰一样，一个人喝成了醉鬼，还要让老婆来接。
再想想两个人吵架的缘由，更是可笑。
多大点事，就值得发那么大火。
见她没有回应，聂凌峰又往她身上更紧地黏了黏，声音里透着委屈，一遍遍的重复。“老婆，我错了，我错了……”
顾娅珊嘴角弯了弯，知道聂凌峰现在的状态肯定听不出来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于是装作一副没听清楚的样子，语气还是凶凶的，“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一边问，一边扶着聂凌峰下楼梯。
一级一级台阶，两个人地脚步声交叠在一起，交织成某种默契而悦耳的律动。
聂凌峰仍旧浑身软绵绵的将大半重量压在顾娅珊身上，似乎在反应顾娅珊的话，走了几步才翁声说，“老婆骗人，你明明听到了。”
他声音含着醉意，落尽人耳朵里痒酥酥地，像是能一直痒进人心里。
顾娅珊一愣，几乎要怀疑这家伙其实是在装醉骗她了。
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听到了。
顾娅珊又去看聂凌峰，他眼神都是散的，看着实在不像是装的。
一路将人扶进了车里，顾娅珊将聂凌峰塞进副驾，自己坐到驾驶座，探身过去帮聂凌峰系安全带。嘴里一边问道，“哪里错了？”
男人的双手不老实的抱住她的腰身，将顾娅珊整个人拉进他怀里紧紧抱住。
其实凭他现在一个醉鬼的力气，顾娅珊未必挣脱不开。
可大概是深夜让人的心情沉淀了下来，也可能是刚才聂凌峰醉后突然的示弱让她心头温软。
顾娅珊没动，任聂凌峰抱着，手心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聂凌峰疲惫的半闭着眼睛，听到顾娅珊的话，又反应了好几秒才缓缓说，“错了，老婆生气，就是我错了。”
说完又咕哝着小声嘀咕了一句，“错了就是错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顾娅珊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喝醉了认错还不忘别扭一下。
但是她心中却知晓，这大概已经是聂凌峰的极限了。
要从这个别扭的男人嘴里挖出来一句抱歉都很难，更何况今晚他连说了这么多句。
这样一想，胸口所剩无几的怒火，像是被人噗噗噗吹灭了，只剩下余烬的烟雾弥漫。
“下次吵架还摔门走吗？”
下午聂凌峰那一下，当时她心脏狠狠跳了一下，被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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