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峰并不像顾娅珊那么震惊，也或许是这男人什么情绪都不外露。他看了看张小阳，又看了看顾娅珊，当机立断，眼中有淡淡的警惕，“怎么帮你？”
张小阳深吸了一口气，那张素淡的脸上竟然涌现出一抹浓烈的恨意，“这是我的孩子！”她指着小黑说。
顾娅珊怔了一下，心底却涌现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之感。
张小阳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她爱怜的伸手在小黑头上摸了摸，眼中有泪光在闪烁，“覃家偷了我的孩子，我把孩子偷偷带了出来，被他们发现了，正在后面追我。”
她一边说，一边不安地回头看，明显对她口中的覃家很忌惮。看着顾娅珊两人的目光祈求之意也更深。
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聂凌峰回头看顾娅珊，意思是，帮不帮？
顾娅珊几乎连片刻的犹豫和思量都不曾，直接点了点头。
还不清楚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现在只听张小阳一面之词就答应帮她，这种行为很危险。
聂凌峰站在理性的角度，实在是很难赞同这种行为。但是顾娅珊点了头，他二话没说，对张小阳扬了扬下巴，“先上车。”
张小阳眼中闪过感激，双手搭在后面拖着孩子，跟着两个人动作麻利地上了车。
聂凌峰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顾娅珊跟着张小阳坐到了后面。看着张小阳将小黑从背后解下来抱坐在自己腿上，伸手轻轻在孩子头上安抚性摸着。
而小黑格外的乖巧，窝在她怀里，甚至双手轻轻环抱住了张小阳的腰身。
顾娅珊没记错的话，小黑对覃正民都没有做过这么亲昵的举动。
“这孩子，真是你的？”虽然心中已经差不多信了张小阳的话，可顾娅珊还是没忍住确认一遍。
张小阳目光一直落在小黑身上，眼底满是柔和的暖意，让她那张略显狼狈的脸都好似镀上了一层光。
“我的，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养到四岁大，被覃家偷走的。”
小黑大大的眼睛因为张小阳的话眨了眨，眼底有片刻的迷茫，很快又玩起了张小阳胸前衣服的纽扣。
顾娅珊这才发现张小阳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了，怀里抱着个衣着光鲜的小黑，活像是拐子拐了别人家的孩子。
仔细看小黑，顾娅珊想从这孩子身上找到一点和张小阳相像的痕迹，许久却一无所获。
“那孩子爸爸？”顾娅珊心中简直像百抓挠心，纵然心中一惊隐隐有答案，却还是说不出来的好奇。
这感觉并不算好，因为顾娅珊自衬若是换个人，她绝对不会有这样浓厚的好奇心，也不会这样追着问。
可张小阳，就是能让她生起强烈的亲切感和探索欲。
一直看着孩子的张小阳总算是舍得将目光从小黑身上挪开了，她深深的看了顾娅珊一眼，眼底无喜无悲，是一种古井深潭般的深切落寞和……麻木。
“他爸爸，就是覃家大少爷。”说着，她自嘲般一笑，“可笑我等他死了才知道，他原来还有个这么厉害的爹。”
这句话说不出的讽刺。
以为是能共同成长的伴侣，一腔欢喜交付身心，最后才发现不过黄粱梦一场，遍地荒芜。
张小阳的出神不过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后半程，顾娅珊消化着张小阳的话，之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心底剩下的感觉却只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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