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万一又是空欢喜一场?
而且,在一切还不能盖棺定论的情况下,要怎么告诉她,她之所以流落到那样一个地方,经历那些不堪的过往,都是因为家庭的不幸福。
这样一个适合交心却并不平静地夜晚……
顾娅珊将纠结惊喜和莫名想流泪的冲动,握着张小阳的手却一紧再紧,甚至有些隐隐的发颤。
张小阳被她突然的用力弄得莫名紧张,心跳砰砰,听起来格外的明显,“顾总,你没事吧?”
“没事……”顾娅珊强忍住哽咽的嗓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如常,“就是没想到,你经历过这么多事情。”
让她心疼的这些伤口,张小阳浑不在意,要不是手背捆着,她可能要摆摆手表达自己的无谓,“嗐,都过去了,也不算什么。”
顾娅珊心疼的快要揪起来,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不知道张小阳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是怎么能坦然的说出“不算什么”四个字的。
幼时被拐卖,遭遇非人的虐待。后来虽然有幸遇到养母,可只是从一个人的悲惨换成了两个人的艰难,十几岁辍学,中间经历过多少事情?
再后来,认识覃家大少的时候,张小阳是否也曾经有过一段时光感觉到幸福?那时候的她肯定不会想到,现在的幸福之后会是多少痛苦在等着她。
她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不算什么”。
可她明明不是一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人啊。
还记得初遇时,她利落的将俱乐部经理打倒在地,不忿的表情宛如一个初生的牛犊。
复杂的经历,好似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记。
顾娅珊又心疼又欣慰。
恨不得狠狠抱住张小阳,可事实是,她只能无力且苍白的握住她的手。
等到那一阵情绪过去之后,顾娅珊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妹妹在身边的缘故,从幼时便缠绕她的噩梦,竟然不再发作。
顾娅珊这才有时间思考两个人目前的处境。
不太好。
她无从推测她们被关进这个地方多久了,去问张小阳,张小阳更不清楚,“我是听到你的声音才醒来的。”
浓稠的不见底的黑,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的地方,而且耳边也听不到什么特殊的声音。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被遗弃感。
“顾总,会不会是覃家人发现了我和孩子的踪迹,所以找上了我和你?”张小阳小声问,带着一点不安。
她自己无所谓,孑然一身,大不了和覃家同归于尽,可是她不想连累对她这么好的顾娅珊。
顾娅珊却否认了她的猜测,“应该不是,覃家和聂家说白了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直接掳人,上门要人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些。”
“那会是谁?”
顾娅珊也在想,想来想去,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聂远锋。
如果真是聂远锋,顾娅珊觉得自己反倒是不怕了。
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人,秉持着养精蓄锐做好万全准备的想法,用手指勾了勾张小阳的,“别想了,迟早会知道的,先睡一会吧,等天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