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娅珊的眉眼紧闭,她语调轻缓却似藏了把软绵的刀,震慑力十足。
傅诗远愣了愣,看着分毫未动的顾娅珊以为自己是太害怕才出现了幻觉。
那只僵在原地的手没来由的往回缩了几分,这才发现顾娅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幽幽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中是一片冷冽清明。
傅诗远吓的然爬起,退出她的一亩三分田,后背撞到了书架上发出声响。
“远儿,怎么了?”傅母将耳朵趴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傅诗远抖了抖下巴,嘴将合未合,一脸惶恐地看着顾娅珊。
“远儿?”没有得到回应,傅母试探着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她焦躁的要破门而入,又怕撞见屋见的旖旎春光。
屋内顾娅珊斜睨着傅诗远,优雅的双腿交叠着,朝他抬了抬下巴。
像是接受到示意,傅诗远猛地点头喏喏地朝门口说了声,“妈,我,我没事。”
门外的傅母舒舒松了口气也没怀疑,毕竟又是迷香又是迷药的,奈何顾娅珊也招架不住。
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外,傅诗远这才靠着书架缓缓地直了些身,“珊珊,你听我解释,我……”
“行了。”顾娅珊打断他的话,停了片刻后才条分缕析的继续。
“我记得傅家迁到国外多少有些因为在本市混不下去的原因,当年海外正与国内接轨,傅家满怀壮志而去,奈何能力有限也只能勉强维持。怎么,这两年看国内市场好,又想回来了?这都是你母亲的意思?”
傅诗远两颊紧了紧,好似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顾娅珊好整以暇的继续,“你父亲应该是在国外去世的,你母亲走投无路回了国,傅家落败了,你们就想尽办法要在国内站脚。我知道对你而言不管对错,娘的话永远大过天,但是傅诗远,你不该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龌龊的想法被顾娅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戳破,傅诗远羞愧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顾娅珊没兴趣欣赏他颓败的表情,只是言语又多了几分严肃,“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母亲说的另有蹊跷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引我来胡乱编的?”
“是真的!”傅诗远瞪大了眼,以示自己的真诚。
“说清楚点。”顾娅珊将翘起的腿放平,正色以对。
“当年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是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他曾经意外和我父亲透露过,你母亲的病虽然有先天的因素,但按理来说是成年后调理几年就可治愈的。但实际上恶化的速度和情况比常理来的更生猛,在医院治疗的那段时间,你母亲的感染情况也十分罕见,像……像是人为的,但查不出任何痕迹。”
傅诗远试探般朝顾娅珊走了一步,却被她的眼神震退。
他思量了片刻,终于说出了那段有些难以启齿的往事。
“当年傅氏在国内无法立足,我父亲曾经向你父亲偷偷暗示过这件事情,企图……企图得到些好处,但却得到打压,之后才逃到了国外……”
傅诗远说完,羞耻地低下头,不敢与顾娅珊对视。
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
无数个问题盘旋于顶,错乱纠结,最终全都化成空白。
顾娅珊不动声色的沉默,让傅诗远更加害怕了,他担心顾娅珊因为这件事彻底怨恨自己。
傅诗远瞥见顾娅珊动了动略显苍白的唇,以为她听到母亲的事黯然神伤,忍不住凑近了想要安慰,“珊珊,你放心,我会帮你调查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