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到黄昏,黄昏再到夜幕。
从空旷的办公室,回到空旷的酒店房间,我始终都是一个人,手里捏着手机,无数次点开自己与王梓的对话框,又无数次的退出微信界面。
视频通话结束之后,我们谁都没有主动找对方说话,王梓这样做,我很理解。可我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错的人是我,没有给她肯定答复的人是我,出现迟疑的人,依旧是我......身为男人,我该有担当,出现这种状况后,即便不能说对不起那三个字眼,也要主动找她说些其它事情,并借此保证,不会犯同样的错。
道理我懂,偏偏我没有这样去做。
因为我知道,只要自己绕不过心里的那道埂,即便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可等到我再次面对类似问题的时候,依旧会让她失望。
王梓,大概是也会这么觉着吧,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之一。
重重地叹息一声,我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就这么干躺着,脑子里乱糟糟的,疲惫到了极点。这一刻,即使房间灯火通明,我也仿佛被如同窗外夜幕那般的黑暗所包围。
它的名字叫孤独,无论我睁眼亦或闭眼,它都切实存在,将我整个人围困。由内而外,没有余地。
这种感觉,熟悉又糟糕,我好像一奔子回到了刚被安歌抛弃的那个时候,彼时,我也是这样,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偏偏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折磨自己。
或许现在比那个时候更糟,毕竟,那会儿还有尼古丁可以给我慰藉,现在我连香烟都没有。
要抽烟吗?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订了晚餐之后,准备备注让骑手帮忙带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这个时候,我迟疑了......
我劝王梓戒烟,她义无反顾的戒掉了它;她劝我戒烟的时候,又给了我一盒口香糖,她告诉我说,想抽烟的时候,嚼一块,用薄荷的甘甜清爽,取代烟草带来的辛辣刺鼻。
可是那个劝我戒烟的姑娘,去嚼口香糖的姑娘,已经被我伤害了,甚至很有可能,因为这个伤害,让我们走到一个特别困难的境地。
摇了摇头,我终究在备注信息上,填写了这样的句子,“麻烦帮忙拿带一包芙蓉王,还有一个打火机,谢谢。”
呵。
我食言了。
跟我没给她肯定答复时一样。
兀自发笑,我发现,在自己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仅仅为难了几分钟而已!
......
四十分钟后,我接到了外卖起手的电话,下楼取餐。
重新回到房间时,我没理会自己随意点的晚饭,而是先将包装袋里的香烟,以及打火机拿了出来,熟稔的拆开香烟包装,然后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吧嗒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瞬间口腔还有鼻腔就充斥着浓烈的烟草味道。
“咳咳。”
许久没有吸烟,此刻我竟有些不适应的咳嗽了起来,即便这样,我依旧没有将香烟捻灭,现在在我的眼中,它是将我从孤独形成的苦海,拯救出来的稻草。
再一口,
我已找到了当初的感觉,动作越发娴熟,直到一支烟的燃尽,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