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好像还是那个安歌,没有变过。
什么事情都拎得特别清楚,有自己的原则规范,不管自己面对的是谁,不管彼此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儿,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决定。
我不会质疑她的偿还能力,无论是她的家境,还是她本身的才华,都使她有足够的资本还我钱。我确实好奇她需要这么一笔钱去做什么,三百万,终究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我没有开口发问,因为我们的关系实在很复杂。
原本,我们注定会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过客,毕竟,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在对方中的世界死去,况且当初无论安歌有多大的苦衷离开我,终究也是她伤害了我。
只是在那天成了闹剧的订婚宴后,我们之间的冰点仿佛消融了不少,这也让我们更像是朋友;偏偏,我们的这种朋友关系,注定了不会纯粹。
她说,我还是那个烂好人,也由于我的这种特质,才让她决心找我来借钱,当我对那笔钱没表现出多大在意的时候,安歌又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怒。
那一刻,我是复杂的,更是疑惑的,然而多年的接触,还有最近的经历,让我明白,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不该问的问题,也不能问。
她说,尽快能三年内偿还,利息跟着银行的走。
我却打从心底不想接受这种方式,于是开口回道:“还本金就行......我这人你也知道,存不住什么钱,就当把钱放你那存着了。”
“这不行。”安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一码归一码。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是特别需要这笔钱,如果去银行贷的话,审批时间就是我等不起的......”
我强忍住不该出现的关心与好奇,“你......算了,你看着办。”
“ok。”
就在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通话会因此结束,我将重新回到被孤独裹挟的状态中去的时候,安歌又一次开口问道:“你最近咋样?旧味就快重新开业了吧。”
“呃,现在应该装修呢......你订婚宴之前那天,抱歉,我不该提这个的。”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我赶忙把这个话题错了过去,接着说道:“那天之前,敲定的装修细节,估摸着快要入冬的时候,就能开业了。”
“这挺好的,那等你开业的时候给个消息,我肯定去捧场。”
“中啊,就在农科路,一楼做咖啡厅,二楼做私房菜,哈哈是不是觉着不伦不类的?”不知带着怎样的心思,我跟安歌说起了自己的设想,一如当初我决定做旧味时一样。
“这个想法确实很独特,在农科路那种喧闹的地方,开一家这样的店,这么冒险的想法,或许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嗨,这不是闹中取静嘛,消费者的猎奇心理可比从众心理要重得多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安歌认同了我的看法之后,我们之间再度陷入一种安静的氛围里。
或许,现在应该挂断电话了,我也确实是想开口结束通话的,然而话到嘴边,我却说成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应该很累吧。”
“并没有,相反,我觉着自己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