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崩溃,好似两个亲兄弟,当你在经历其中某个状态的时候,另一个绝对会不请自来。
一如我此时的模样。
我被宏峰以及顾氏的这些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进而感觉到疲惫,跟着就是崩溃。于是我开始反思,当初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哪怕我明知道,在做过选择之后,一切的如果都变得没有意义了也不例外。
整个下午,直到黄昏。
我都在崩溃与自我反省中度过,陪着我的,只有又大又空的办公室,还有足够安静,让我能够跟孤独共处的气氛。
第一次,我觉着自己承受的这一切,所带给我的除了痛苦跟委屈,再无其它。
我承认自己有些矫情,可我难道不该矫情吗?在本该轻松一些的年纪里,强迫自己在不擅长的领域,去跟那些在职场厮混了很久的老油条勾心斗角。
需要时刻提防,那些所谓的长辈,所谓的亲人......
种种局面接连上演,我即是观众又是主演,如果连矫情的权利都没有,那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
......
进入宏峰以来,除去有必要的事情赶早离开公司以外,这是我第一次提前走出办公区。行走在夕阳照耀下的街道,脚下踩着落叶,感受着有些发凉的北风。
通过这种方式,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有呼吸,有思想,不是一具行尸走肉。我下意识的站定身体,然后轻轻抬头,觑着眼。
太阳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耀眼的,即便是快要落山的此刻,也不能让人去直视。
它有它的骄傲,因为它给人类带来了光明。
身为芸芸众生里的一员,我也只能跟一只蚂蚁一样,偶尔仰望,然后立刻挪开目光。
不知怎的,出了公司的那一刻,我的崩溃少了一些,可是孤独并没有。我不禁会想,如果这是在郑州,那我可以找张健出来喝几杯。
他要是没有时间的话,我还有阿翔。
即便不喝酒,我也可以去农科路看看,旧味的装修进度,与张小溪聊上几句,听她埋怨我不是个合格的甲方。
然而我现在在唐山。
想喝酒了不知道该找谁,想找人单纯的说说话,也不知道谁有这个时间。
或许,这就是孤独的常态,我无数次的被它包围,但,往往在我即将习惯的时候,又会及时止步。就这么反复纠缠着,习惯不了,也适应不了。
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我终于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
除了老房子,我无处可去,况且,家里还有个自诩米虫的姑娘,等我回家做饭。
......
昏黄的路灯,照亮着归家之人脚下的道路。
小区健身器材的地方,聚集着一些大爷大妈,在那谈天说地;偶有几个顽皮的孩子从我身前跑过,在他们嬉戏的身影中,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彼时,我也是这般,跟小朋友们在这个老式建筑群中追逐的吧?
模糊的记忆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然而脑海中还有隐藏在身体里的熟悉感觉,却是让人忘记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