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杜里非常谨慎，他的飞行风格谨慎，他的性格谨慎，是出了名的飞行保守。长机愿意冲锋在前，他在后方提供掩护，他乐见其成，从来不会为了功劳去抢这种危险的任务。在模拟射击训练系统里, 像他这样的模拟蓝军飞行员不在少数。正是这种谨慎的飞行风格，无形之中给李海制造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难题。乔杜里选择的位置很诡异。作为僚机，他理应在便于掩护和支援长机的位置的，但他却不，而是卡在了进退自如的位置。当他发现长机的敌我识别信号消失之后，大吃一惊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加速转弯掉头逃窜。如果按照此前的态势，乔杜里是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无论是歼-10C小队还是歼-11B小队，都无法在出任务区域之前把他拦下。从乔杜里这边来看，如果他的位置能够距离长机更近一些，也许还有拼一拼的机会，没准两个人都能完好无损地返航。甚至，如果他此时不是掉头逃窜，而是加速突进一段距离，就能锁定其中一架歼-10C，并且把这架歼-10C套在空空导弹的不可逃逸区里。他至少能获得一个战果。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自保的思想占了上风。然而，就在他庆幸逃过一劫的时候，一架狰狞着鲨鱼嘴的苏霍伊出现在三点钟方向的高空，像翼龙一样煽动着巨大的双翼俯冲下来，距离之近甚至能够看见飞行员那白森森的牙齿！阵风M的瞬盘能力非常强，机头指向性比歼-15S要灵活得多，然而此时的乔杜里已经用尽吃奶的力去掰杆了, 机头依然没能如他所希望的那样迅速指向来袭敌机。李海知道, 从他开始俯冲的那一刻开始，乔杜里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他没有选择空空导弹，而是打开了机炮的保险，在距离五百米的位置上按下了发射按钮，一串30毫米机炮飞过去，又一串30毫米机炮飞过去，完美的点射。阵风M的机身中部首先挨了几发炮弹，紧接着是发动机舱段，乔杜里弹射出来之后不到两秒钟，阵风M凌空爆炸，吓得李海赶紧拉杆爬升，躲过了空中的火球。李海绕飞一圈，记下了阵风M的坠毁地点之后掉头返航。空中的乔杜里惊魂未定，恨恨地看着翼展很大的歼-15披着阳光凯旋……塔台上的周航忍不住朝空气挥拳，道，“三幺幺，干得漂亮，返航吧，所有小队返航，完毕。”“明白。”三支小队迅速重新编队相互掩护着返航, 搜救分队的直升机同时出发奔向两个坠机点进行处置。李海和党为民落地之后, 易小易迎上来接他们下机，高兴得笑不拢嘴，说，“二位，这次你们可算是帮了大忙了，后面的机炮射击数据都出来了，非常好！”“快跟我说说体会。”易小易很激动。按照这样的进度，他们不但能追回时间，还有可能提前完成实战试飞任务，这样一来，下一步就是列装部队了。党为民道，“易总工，你让我们先喘口气好不啦，急也不急这一时。”“对对对，回去再说回去再说。”易小易就请他们上车离开外场。歼-15S有自己的独立机库，试飞团队的技术人员们马上下载飞行参数等数据，就在独立机库里分析起来。等李海和党为民卸掉了飞行装具开始吃简餐的时候，易小易才拿出本子来摆出随时记录的样子。李海吃了个半饱后，道，“机动性比单座的差一些，但没差很多，新一代飞控很好用，开起来比单座的舒服。”“好像雷达反射面积小了一些？那个乔杜里没发现我们。”党为民说。易小易说，“和涂装有关，这架飞机用的涂装是和四代机的一模一样的，有吸收雷达波的功能。”等他们吃完了饭，易小易拉着他们去了独立机库，从头到尾详细了解了起来。李海提出一个问题，他说，“易总工，如果这是一架教练机，那么我认为以现在的性能是完全足够了的。但是如果同时作为一款舰载战斗轰炸机的话，对海对地打击方面的性能还需要加强。”“这具雷达是制空雷达，对海作战性能并不出色，在瓦罕走廊飞的时候，我发现对地扫描时的延迟过高，严重制约了打击能力。其次是火控通道，十三个挂架只有四个挂架是对海对地弹药通道，太少了。”易小易说，“这方面我们考虑到了，部队催得急，先交付一批解决教练问题，后续再针对这些性能进行改进出专业的战斗轰炸型号。关键还是机载雷达，我们也在等雷达研制单位的消息。”事实证明李海是有当试飞员的潜质的，他对指定战机未来应当具备的作战性能有很清晰的认识和理解。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李海和党为民这个机组几乎每天都要进行至少一个起落的飞行，根据试飞计划完成了高原试飞项目。这架歼-15S原型机也很给力，整个试飞过程中没有出现机械故障。时间进入了2019年，内外形势发生了变化，随着军改的全面实施，部队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具体到李海、党为民这些一线指战员身上，变化就更大了。一场大雪之后，李海和党为民在宿舍里对着放在书桌上的两份调令大眼瞪小眼，此时已经是他们进驻高原试飞的第六十天了。一份调令的内容是命令党为民归建飞鲨集训大队，回到少年班继续接受舰载战斗机飞行训练。另一份调令则是把李海调到了南舰第11护卫舰大队。李海抓起调令就要撕掉，党为民死命拦着，“冷静！冷静！冷静啊！就算撕掉，该去还得去。”瞪着眼看党为民，李海恨恨地撒手，发其脾气来，“这算什么，发配吗，我哪做错了？不分青红皂白，欺负老实人，他娘的！”党为民连忙把调令收起来，说，“先冷静一下，上级肯定有上级的考虑。再说了，从长远看，这不是坏事。”冷哼了一下，李海没好气地说，“你可以归建了当然冷静，我没法冷静！”“那也要冷静。”泽雨轩 zeyuxuan.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