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二字从她纤巧的红唇里吐出时,乔云第一时间抬眸,看住了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庞:“你怎知、我师姐?”
千若浅笑,轻轻道:“你昏迷的时候,嘴里就不停念着你师姐的名,难道,你就不想为了她,多活些时日?”
千若不提便也罢了,这一提起,乔云神色更显沉重,仿佛被戳中了痛楚。
她似乎看懂了什么,转移话题道:“我曾在你的梦境中,见到一位故人,这个人百年前被封印在小门镇的石榴洞里。”
乔云却像是没有听见,低眸坐在原处就像一块没有生气的木头,千若蹙眉道:“你好像已经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对面无回应,千若叹了口气,倒似有种莫名的挫败感,柔媚眼波流露出淡淡的幽怨:“也包括你的师姐么?”
意料之中,少年果然有了反应,但这丝微反应就足够惹得红颜不悦,乔云刚想说些什么,一阵香风忽而压到胸前,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已被摁倒在靠上。
霜雪凌木,乔云只觉触手间的腰肢纤细柔软。
千若压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审视着身下的少年,眼波半掺暧昧半掺妒意:“是不是在你眼里,心里,我都及不上你师姐半分的姿色?”
感受着她身上独有的炽热和幽香,乔云思绪凌乱,不受控制的结巴道:“当然、不是!……”
千若眉眼一弯,笑得温柔又妩媚,带着不依不饶的蛊惑:“那你说能及得上几分?”
少年已说不出话,怔怔仰望眼前那极尽柔媚的面庞,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身体某处更起了细微变化。
“你的心,怎么跳得这般快……”她笑的就像一朵开在黑夜里的妖姬,指尖在他加速起伏的胸口处打圈。
乔云干咽着口水,全身血液直冲小腹,在那里窜起一道火,烧到喉咙。
千若却故意伏低身子凑到他跟前,绞着他的视线,让他眼底心底就只有她的影子,吐气道:“你在想什么呢?……”
他仿佛是一个被剥的干干净净的洋葱,心底的任何想法都被身上的女子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忽然间他不想了,杂乱的思绪于骤然间停止。
一道银光自胸口亮起,熟悉的冰凉好似融化的积雪灌入身躯,直冲天灵。
乔云手脚冰冷,灵魂几欲封冻坠下深渊,刚意识到中了圈套,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千若这时从他身上离开,目光清冷仿佛变了一人,面无表情望住了廊外的天空。
风从河面吹过,携着凉意荡起她雪白的裙裳,暗夜沉空,不知藏尽了多少心事。
许久。
“千若!……”
鹤青冥醒来后的第一眼,以为是见了幻象,直到张大双眼看清那道丽影后,蓦然张开双臂从后将她搂住。
千若咬唇,目中一丝恨意闪过,转身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鹤青冥怔住了,懵了似的看住那面若寒霜的女子,她白皙容颜因怒意泛起一片红潮,荡人心魄。
鹤青冥却咧嘴一笑,眼底流露戏谑,霍然间掌风起,右手向她胸前抓来,千若暗骂一声,身体右转,右臂提肘内旋,顺势抓住他右手大拇指。
鹤青冥右臂被她压制,左手斜穿拿住她左腕,两人双臂皆被对方所制,纠缠一处好似难舍难分,鹤青冥撇嘴一笑,左臂微一带力,千若被他拉到跟前,贯力之下跌进他怀里,一时挣扎不开。
鹤青冥盯住千若涨红的面颊,目光亮如火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么?那时候的你就这样痛痛快快的给了我一巴掌,从此我便记住了你。一百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怎么这么贱?……”
千若瞪着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刀,一把随时能取走他性命的刀,鹤青冥没有怒,却在笑,笑嘻嘻道:“你不是一直喜欢我这样么,喜欢和这样的我花前月下醉生梦死么?”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鹤青冥面色微僵,无耻嬉笑终于有了收敛,片刻后松开了千若双臂,转身坐回靠上,摇头叹道:“你若真舍得杀我,看到那少年的第一眼就该动手,何必还要引我来见你?难道是想再见我最后一面?”
千若冷笑,冷冷道:“如你所想,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遗愿。”
鹤青冥又笑了,只是这次他的笑有些干,有些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