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姑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会过日子的人就如会下象棋,走一步看三步,始终不忙不乱。小平喊道:“香姑,你管的太严了吧?好不容易有时间能歇歇喘口气,你又想曾祥了?”
小平是镇子里的人,而且和曾祥他们是同村,家在南边,也都离蚕场不远,所以就显得亲近;这小平就是经常和曾祥开玩笑的人,他说这样的话就像吃白饭一样方便。香姑说:“你家摘茧的蚕匾够不够用?你不管可以,有你老婆干,我们呢?我们是要分钱的呀!”
“曾祥,是不是香姑给你下了咒语?怎么就这么怕她?”曾祥二番要走,小平却又制止他,似乎在调笑,让曾祥不好意思再走:“曾祥,你要是个男人,就先不要回去,说走大家一块走。”
“草,真是恶心人,大概人家不愿意听你啦瓜,能不想走?所以你就只好求人家听了,嘿嘿…”老磨不失时机的炮轰小平,小平冷笑道:“嘿嘿,我是怕曾祥听不到我的故事会后悔,是不是啊曾祥?”
曾祥简直就是一杆土枪攮在腚上,而前面又有人在堵截,走又走不得,坐又坐不下,一时间进退两难。他抬头看,香姑早已回到蚕室,于是故作镇定的说:“小平,你啥毛病?专门找我的斜茬?”
“嘻嘻,我没毛病,只是看见你,我才想起这个故事,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听众,走一个也会证明我啦的不好呀?”看到曾祥停下来,小平又转变了说话方式,说话变得很温柔。
啦呱就是啦呱,但听呱的人一旦被冠以听众的称呼,小平的身价似乎也高了许多,于是听众们就坚定的对曾祥说:“曾祥,这男爷们都在这里了,就你回去?坐下坐下,听完了就走…”
“啦到哪里了?”小平只顾了说服曾祥,竟忘了啦到什么地方,老磨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哼!还有这样啦呱的人,亏了是忘记啦到哪里,别连自己姓啥都忘了…那可真丢死人了!”
老磨说话也很尖刻,但还是告诉了小平;小平不和他计较,现在是他啦呱,他才不会自己砸自己的锅。
“那日本妞这样说,其实是在挑逗男人,男人就真上当。嘿嘿,男人就这物种,越是挑逗便越有劲…一句话,听说某人那玩意儿硬起来,竟也能挑起一筐草来!经过这番挑逗,男人已经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怎奈日本妞久经战场,而他的侄儿却是新兵蛋子,所以日本妞牢牢控制了战斗的节奏,半天才让男人解开裤腰带。”
“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大概大家都明白,但那日本小伙子却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曾祥,仔细听着,听日本人的姑多温柔…小伙子就是个瞎闯子(一种昆虫的土话俗称),只是乱碰乱闯,但就是不得其门而入!”
小平又一次点曾祥的名字,曾祥条件反射的哆嗦一下,幸亏没有人关注他,他才不再害怕。说不害怕其实不准确,小平就像一个按爆钮的爆破手,他不按下万事皆休,按下了他就有可能被轰的尸骨无存。
所以,他还是在这里打颤,只不过别人没看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小平的手中,小平几次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他,他就觉得越发喘不过气来,那种压迫感逼得他几欲屏息。
小平真不是简单的人,他已经像幽灵般的深入曾祥的骨髓。他是怎么闯入我们的秘密世界?曾祥痛苦不已,恨不得能有穿山甲的本领,从此只在洞里过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