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屏风后面的弄玉小嘴微微张开,脸上惊讶的表情还未完全褪去,听到蚩曜的话,她微微露出一抹苦笑,“阁下过誉了,这样的乐器弄玉也是第一次得见,指教不敢当,互相交流即可。”
一边说着,她竟然莲步微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摇曳的身姿如同风中弱柳,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好奇光芒。
虽然委身风尘,但作为一名音律大家,她对于音乐的诚挚和喜爱少有人及,一种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有着极其特殊音色的乐器对她的吸引力,就好比一柄绝世好剑之于一位真正的剑客。
弄玉袅袅然来到蚩曜面前,轻提裙摆,微微屈膝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尊敬:“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吾名蚩曜。”
“蚩先生,”
弄玉轻柔温润的声线如同雪后初晴的日光,暖暖软软,“不知弄玉可否有幸能够观摩一下您刚才演奏的乐器?”
“这个好说。”
蚩曜笑了笑,将手中的虫笛轻轻放在桌案之上,另一只手顺便帮身旁还在愣神的红瑜合上快要掉落的下颌,“别发呆了,还不快倒酒?”
“啊?噢、哦……”
红瑜回过神来,小脸顿时如其名般一阵绯红,她一边举起酒壶,一边语无伦次地赞叹,“刚才的那首曲子,简直是、简直是……”
受限于文化水平,她卡了半天壳,也没想出来一个恰当的词汇来描述,急得小脸越发涨红,还是弄玉一边俯身拿起虫笛,一边轻声提点道:“令人震撼神往。”
“啊对!就是震撼!”
红瑜似乎完全抛弃了之前的矜持优雅,像个小孩子似的哇哇叫道,“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种仿佛能穿透心灵的声音。哪怕是以前弄玉姐姐的曲子,似乎也……”
说道最后,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微弱。在弄玉面前说她不如别人,好像稍微有点过分了。
不过弄玉倒是并不在乎这种虚名,再说了,作为紫兰轩的一名琴姬,认真来讲,她其实也没有什么虚名。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手中的虫笛,一边抬头对着红瑜宽慰般笑了笑,这让红瑜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声音都快要变成蚊子哼哼了。
蚩曜听到红瑜那语无伦次的赞美,满意地同时也暗暗在心中补充道:“何止是穿透心灵啊,它甚至还能穿透一个人的人生呢!”
不过看得出来,红瑜这丫头对于音乐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否则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震撼。
就在他享受身边两位美女的崇拜时,紫兰轩内的其他客人也炸开了锅。
无论是真懂音律的雅人,还是仅仅在附庸风雅的俗客,但唢呐不管这些,它那简单粗暴的音色就是能够直接带动你的情绪。
喜悦、悲伤、热血沸腾……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因此一曲终了,很多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余韵之中,久久不可自拔,甚至很多人都在朝周围服侍的女子追询那首曲子到底是谁演奏的。
除了一小部分即将或正在提枪上马的客人因为被搅了兴致有些恼怒之外,大部分人对于刚才的演奏都持好评。
种种声浪汇聚之下,紫女也不得不出来说几句,稍作安抚之后立马扭动着水蛇一般柔滑的腰肢来到了蚩曜的包厢之外。
打开房门,里面的情形让她本来纤细的媚眼陡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