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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娜站在我的身边,眼睛有些红,声音有些抖:“夏蓉在山城市没什么亲人,只有个很老的外婆在老家,我不知道该找谁,只有找你了。”
许娜和夏蓉都是念的师范大学,毕业后都在十九中工作。
“蓉蓉是怎么死的?”我忍住眼眶里的泪水,问。
“警察说是心肌梗塞。”许娜说,“那天下了晚自习之后,夏蓉拿着脸盆和毛巾,说要去洗澡。我们教师宿舍里没有热水器,必须去七楼的澡堂洗。她走之后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我往她床上一看,是空的。我有些担心,叫了隔壁宿舍的两个女生陪我去七楼找,发现她就躺在澡堂里,已经没气了。”
许娜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听出她语气里的恐惧,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许娜抖了一下,眼神躲闪:“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啊。”
“你肯定隐瞒了什么。”我说,“不然你怎么会怕成这样?”
她连忙将抖个不停的手藏起来。
“我说了你一定不会相信。”她脸色发白,低声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她深吸了一口气:“姜琳,你相信有鬼吗?”
信,当然信,我家现在就躺着一个。
“你见鬼了?”我问。
“不是我,是夏蓉。”她朝夏蓉的尸体看了一眼,“我们出去说吧。”
走出停尸房,我们在殡仪馆周围找了个茶餐厅,许娜双手捧着玻璃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说:“这两天夏蓉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你知道,夏蓉这个人很爱干净,每天晚上都要洗澡,她工作又拼命,因此每次去洗的时候,都是半夜。”许娜吞了口唾沫,说,“两天前她回来跟我说,洗澡的时候听见我叫她了。我那天根本就没去澡堂,当时我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呢。”
“然后呢?”我追问。
“我们谁都没在意,都以为是听错了,结果前天她回来,又说听到我叫她了,而且赌咒发誓,说她绝对没有听错。我也被吓着了,就让她最近几天不要去澡堂洗澡了,就算要去也不要去那么晚。”
她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几乎握不住茶杯:“我没想到,昨晚我们俩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半夜醒过来一看,她就不见了,我当时特别害怕,根本不敢一个人去澡堂,我犹豫了好久,才叫了隔壁的同事陪我去找。”
她捂住脸,哭道:“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说不定夏蓉就不会死了。”
我眉头紧皱,安慰了她几句,说:“你
带我去澡堂看看吧?”
她抖了一下,摇头道:“不,不,我再也不去那个澡堂了,我要搬出去住,那宿舍不干净。”
我连忙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传闻?”
她点头道:“我也是听同事说的,说我们住的那栋教师宿舍以前其实是学生宿舍,曾经有两个澡堂,一个在六楼,一个在七楼。可是后来出了事,六楼的那个澡堂就改成了储物间,但是他们说,曾有人半夜去洗澡,结果发现自己是在六楼的澡堂里。”
许娜知道的并不多,她将宿舍的地址写在纸条上给我,我和她告别出来,心中有些乱。
夏蓉的死很有可能是鬼魂作祟,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得弄清楚当年六楼的澡堂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回到家,将来龙去脉跟周禹浩说了,周禹浩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有些麻烦。”
“怎么了?”我忙问。
“你那个同学许娜,应该已经死了。”
我吓得差点坐地上:“你,你说什么?死的明明是夏蓉。”
“你不是说,夏蓉的尸体惨不忍睹吗?”周禹浩冷静地说,“是不是膨胀得像个胖子?那叫腐败巨人观,死了好几天才会出现这种症状。”
我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发冷:“你的意思是,夏蓉其实在两天前就已经死了?”
周禹浩斩钉截铁地说:“没错,她应该在第一次听到许娜叫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不服:“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两天,没人发现她的尸体?”
“因为她的尸体在六楼的澡堂里。”
我摇头:“六楼的澡堂早就改造了,不存在了。”
“六楼的澡堂,已经变成了鬼空间了。”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进怀中,让我靠着他的胸口,我听不到他的心跳,但似乎他的身体并没有第一次那么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