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两手大包小裹拎满了东西,兴高采烈的往家走。自从被提拔为士官,他手里军饷照比以往足足翻了几倍,现在花钱就更大方了。老娘年岁越来越大,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好在他加入了远东军,家人成了军属,老娘开始享受远东军提供医疗福利,他带着老娘去了几次汉口支队卫生院,经过一番检查调理,身子明显见好。天气越来越凉,今天他为老娘买了一张羔羊皮的褥子和一双羊毛护腿。还为家里的婆娘买了一个头钗,为孩子们也弄了一堆吃的用的。现在每次他回家,家里都是一番欢天喜地。虽然他只是远东军的一个普通的士官,可现在老娘看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欣慰。回家陪着家人呆了两天后,一个以前在明军吃粮的老兄弟,拎着一堆东西找上了门。看见了老兄弟,刘同也挺高兴,就拉着他去街上的一家馆子喝酒。这个老兄弟叫李坤,以前是大明一名将领的家丁,为人豪爽,交游广阔,是个什么事情都能办的能人,在武昌府很是吃得开。远东扫了武昌府,那个军头干脆带着家眷财物直接坐船跑了,把李坤和一众家丁都丢在了武昌府。李坤脑子活,看到远东军的强大,第一时间就贴了上去,在城内为远东军做一些跑跑腿的工作。后来远东军撤到了江北,李坤也带着家人去了汉口。当时公司因为缺乏熟悉本地情况的地头蛇,李坤属于主动投靠公司的那类人,表现也一直不错,所以就把他安排到武装警察部队。穿上了武装警察制服的李坤,也让本就在武昌府、汉阳和汉口很吃得开的他一时风光无两。他也利用他的身份,在汉口混得更是风生水起。而此时的刘同却正在汉口支队的巡逻船上,做一名底层的列兵,和李坤根本无法相比。当时刘同也是非常羡慕李坤,还主动拎着东西去看过李坤,希望结一番善缘。如今李坤主动登门,刘同当然高兴。以前在武昌府的时候,不管什么难缠的事情,就算惹了麻烦,只要花足了银子,找到李坤都能帮着摆平。人家吃得就是这碗饭,以后谁都保不齐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所以认识这样一个四处吃得开的能人,与之倾心相交,总比到时候四处乱投医好吧。刘同领着李坤来到了一家不错的饭馆,然后点了一桌子的菜,又开了两瓶好酒,两人好好的喝了一场。满脸潮红的刘同端起杯子,笑着冲对面的李坤笑着说道:“兄弟,哥哥我就佩服你这样的,在大明的时候你就吃得开,如今新朝你一样混得风生水起。以后哥哥若是有什么事情,还得指望兄弟帮衬,到时候可别抹了哥哥的面子。”李坤举起杯和刘同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干了杯中的酒,抹了把嘴笑道:“老哥,你这是骂我,呵呵……咱哥俩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什么人,老哥你最了解。”“那是……那是……哥哥我说错话了,这杯哥哥认罚。”刘同连忙又满上了一杯,然后仰头干了。李坤笑道:“咱哥俩什么罚不罚的,大家都是兄弟,谁求不着谁啊。”李坤拿起酒瓶为刘同满上一杯,然后笑着道:“老哥,你在汉口支队混得不错,如今已经是士官了。”刘同听了心里也挺爽的,连忙摆手道:“我哪能和你比,士官也就是个大头兵。”李坤又恭维了一番,然后不动声色的说道:“老哥,你天天在江面上混,是不是总能遇到南面过江的船啊。”刘同笑着道:“那当然了,我们汉口支队干得就是这个差事,如今这帮家伙都跟疯了似的过江,每天都能抓到南面来的船。”李坤想了下道:“老哥,我可听说了,现在你的上官对你挺依重的,最近你们还立了几次功,据说都是老哥你的功劳。”刘同呵呵笑道:“哥哥我在武昌府周围的江面上混了十几年,要是连几艘偷着过江的船都抓不着,那我还混个屁啊。”李坤四下看了下,然后俯身冲对面的刘同小声说道:“老哥,今天我来呢,就是想送哥哥一场富贵。”刘同听了顿时一愣,以前干了多年巡江把总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连忙摆了摆手,笑着道:“兄弟,若是以前这都不叫个事儿,可如今不比往日,哥哥我现在说的可不算。”李坤笑了下道:“老哥,你还别说,现在汉口支队的那些船,还都指着你们呢。宋老三,哥哥知道吧,人家现在也在巡江船上混得不错,如今他可是赚着大把的银子。”刘同目光一凝,心里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宋老三他当然认识,这家伙和他一样,当年也是个巡江的把总,后来和他一样在远东军汉口支队服役。他只是略微琢磨了一番,心里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如今他所在的那艘机帆巡逻船,毕竟不熟悉武昌府周围的江面情况,所以刘同的作用就变得重要了起来。很多时候船长制定巡逻路线的时候,都要征求刘同的意见。自从远东占据了中原江北地区,两地的很多商货也都变得紧俏了起来,巨大的利润势必让人眼热,所以铤而走险的商人也变得越来越多。长江那么大,而汉口支队的船只有限,每艘船活动的范围都是固定的,想要彻底控制武昌、汉口和汉阳的长江水道根本不现实。刘同在附近的江面上漂了十几年,各地水域的犄角旮旯都在他心里装着呢。别看刘同在船上只是的士官,可如果他想要放水太容易了。那帮偷着过江的走私船的路数哪能瞒得了刘同这个地头蛇,这也是他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帮助巡逻船屡立战功的原因。看来通过李坤找到他的上家,不但对汉口支队非常了解,而且还能一下子就看到问题的关键,直接找到刘同这里,那可不是一般人。如果只有几艘船的小商人,怕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们肯定是两岸的那些大商人,过一次江恐怕一个不是小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