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队指导员王琐听了刘管家的话,心里暗自冷笑。这个刘管家可不是一般人,他还真能颠倒黑白。王琐笑了笑道:“刘管家,我就想问一问,村民向你们佘粮,为什么借了一石,如今却变成了七八石,这个利息是怎么算的。”刘管家笑了下道:“当初这帮泥腿子向东家佘粮的时候,说好的是月利三分,如今七八年过去了,利滚利到今天当然是那个数了。当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是按了手印的,官司打到哪里我们都占着理。”王琐冷笑了一声道:“我记得大明律里民间借贷不得超过三分,利息不得超过本金一半,你们东家可是举人老爷,不应该不知道这个吧。”刘管家听了不由得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但他连忙说道:“大人,你可不能这么算,现在民间借债都是按照这个算法,这可不是我们一家如此。”王琐深吸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去见你们家老爷了,反正你们好自为之吧。如今村子里让你们逼死了两个人,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刘家还真是下得去手。”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刘家大院,把刘管家晾在了那里。王琐刚才的态度,也让刘管家紧张了起来。按说刚才他已经暗示了对方,只要王琐替村民求情,他马上就会顺坡下驴,把粮食还给村民。这样一来,对方帮着那帮泥腿子要回了粮食,肯定会在村子里树立起威信。而刘家也会因此与这些新朝的官员建立起一个良好的关系,这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对双方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啊。可令刘管家没想到的是,王琐从见到他就没提为村民求情的事情,反而接连质问了他好几句,最后连老爷都没见就走了,临走还留下话,让刘家好自为之。这就让刘管家心里有些不托底了,他站在那里思索了很久,最后冷笑了一下,然后恨恨的说道:“哼……不识抬举,如今那帮泥腿子没了粮食,我看你怎么办,早晚你们还得求到我家老爷这里来。”刘管家始终认为,这件事他们刘家占着理呢,他带着人挨家收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这帮新朝的官员也一样拿不住他们的把柄,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此时李海还没有从大队部回来,所以王琐只能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做工作。现在村里的老百姓全都被逼得没了活路,连基本的口粮都被抢掠一空,所以王琐还组织中队干部和民兵班,把中队的粮食拿出来,分发给村里的百姓。晚上的时候,李海从中队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大队长,以及几个王琐没见过的人。另外,还拉回了几辆马车的粮食,算是解决了村子里的燃眉之急。大队长在中队部接见了王琐,他向李海和王琐介绍道:“这几位是公司情报部内务处的员工,想找你们了解一下刘家的情况。”听了大队长的话,李海和王琐都有些紧张。虽说他们不是军委会的人,但是远东公司所有的员工都知道情报部这个神秘的部门。因为公司内部关于情报部的各种传闻很多,所以大家对情报部普遍存在着敬而远之的心理。如今情报部的人居然坐在了他们俩的对面,所以两人都感觉浑身冰凉,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但他们还是把这几天村子里的情况,向情报部的员工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对面一个穿着普通的三十余岁男子,听了他们的话,笑着对两人说道:“目前看来,这个刘仁恭的问题不小,这两天我们会在村子里进行走访取证,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听了对方的话,李海和王琐连忙点头答应,但心里都非常清楚,若是情报部的人盯上了刘家,那刘家真可是倒了血霉。谁不知道情报部是典型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部门。第二天,李海和王琐把从大队部拉回来的几马车粮食,分别向村子里的众多村民进行发放,暂时解决了村子里百姓的吃饭问题。然后两人就带着几个情报部的员工,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走访调查。如今刘家把大伙逼得山穷水尽,还有两户村民被逼死了,所以大家都对刘家非常痛恨。以往刘家做下的那些坏事,村子这帮老实巴交的百姓,都是三缄其口,生怕招惹到刘家。因为县衙的官老爷,以及下面的各级胥吏衙役都被刘家买通了,就算刘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打不赢这个官司。而且刘家还经常雇佣青皮地痞等当地的黑恶势力,对敢于反抗他们的村民,以及试图举报他们的村民进行残酷的打击报复。这些年村子里有好几户人家都被刘仁恭祸害得家破人亡,其中就有几户有地的中农、富农,这些人不但吃了官司,家里的良田也被刘家伙同县里的胥吏一起霸占兼并了。当地的村民虽然对刘家的恶行非常了解,可这么多年却害怕刘家的打击报复,没有一个人敢向官府举报,这也使得刘家变得越来越猖狂。可现在不同了,如今村子里有新朝的老爷帮他们撑腰,而且刘家现在已经把大伙逼得没了活路,所以村子里的村民全都踊跃的检举揭发刘家的暴行。经过两天的调查取证,情报部的几名员工收集的证据足足有好几页,其中包括涉嫌杀人、勒索、勾结黑恶势力、欺男霸女、以不正当手段掠夺他人财产等十几项罪名。而且人证、物证等各种证据十分充分,已经足够对刘家进行立案处理,还可以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并列入了这次严打的黑名单。其实最初刘家并没有在公司情报部内务处严打行动的名单之内,但是刘家在秋收后在村子里的肆意妄为,引起了当地情报部门的重视,这才把他们列入这次严打的目标,刘家这纯粹是属于自己找死。(未完待续。)